大会前十名被集中起来,在云缥缈的带领下前去剑冢。任真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穿墨绿衣袍的林柳霞作为第一名站在队首,腰间的破铁剑不见踪影,看来已经准备好换一把新剑。
    任真心情激动不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云缥缈看到后不禁怒火中烧,没把这小子做掉就算了,还给了他机会得到剑冢内的仙剑。
    剑冢位于地下,入口是一处贴满符箓的弧顶圆冢,需要走过长长的台阶抵达地底深处。任真走在队伍末尾,好奇地举起手心的紫凰火,照亮洞壁上古朴的岩画。台阶尽头便是剑冢本体,一望无际的广场出现在地底深处,头顶是不规则的笋石,石头地板上插满各式各样的剑柄,剑刃深深没入地下。
    云缥缈带领众人一同焚香祭拜,挨个将手中香火献上,插入一只古色古香的香炉之中。任真感到手中的线香有些特别,似乎在吸走自己的灵气,冒出的气味也因人而异。
    领头的林柳霞走上前,双手持香深深一拜,将燃香插入香炉。广场中几乎所有仙剑一齐颤动,万剑齐鸣,放佛都像跟随林柳霞而去。
    “万剑齐鸣!”云缥缈喊道,上一次有这般景象,还是她的女儿苏沐进入剑冢之时。
    一柄银剑清越而鸣,顿时万籁俱寂,其他仙剑纷纷为其让路。
    银剑飞向林柳霞,缓缓浮于身前,散发着皎洁剑光。一旁的云缥缈惊叹道:“竟然是玄英白霜!仙剑宗祖师留下的九剑之一!”
    林柳霞一改往日的懒散,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银剑,英气无比,轻轻抬手握住剑柄,一阵银光照亮了整个剑冢。
    随后几人也各自感应到了属于自己的仙剑,当然再没有林柳霞那般气势。任真欢欣雀跃地等待队伍轮到自己,他不奢求能有林柳霞那样的阵势,不期待玄英白霜那样的名剑,只要能有一把普通的仙剑就好。
    终于轮到任真,他走上祭台,满怀崇敬之意向台下仙剑深深鞠躬,将沾有自己灵力的线香插入刻满雕纹的香炉,憧憬着属于自己的飞剑。
    整个剑冢中如同死一般寂静,没有一把仙剑有所反应。
    任真脑海一片空白,不会这么多柄仙剑没有一把选择自己吧?
    方才林柳霞插香时上万把仙剑一齐颤鸣,其余几人也各自引得几十把仙剑有所响动。
    一旁的云缥缈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不禁有些吃惊,接着便一阵窃喜,这小子要成为仙剑宗成立以来第一个空手走出剑冢的人。
    任真简直快要哭出声来,慌张地看着每一把露出地面的剑柄,挨个看过去竟然没有一把有所动静。
    “看来没有仙剑愿意选你,你是我见过剑缘最差的人。”云缥缈幸灾乐祸地揶揄着任真,扭头打算带队离开剑冢。
    一道剑鸣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任真望向声音响起的方向,仔细寻找颤动的剑柄,渴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剑鸣声不来自任何一把剑柄。
    一道银光从地缝中涌出,旋即向任真飞来。
    半把残剑悬浮在任真身前。
    残剑只有两掌长的剑锋,剑柄与其余剑身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扎眼的断口,似乎是被蛮力所折断。
    任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将残剑何处握在手中,只好捧在双掌。
    “长星如一。”云缥缈的嗓音有些颤抖。
    “长星如一?”任真疑惑地复述道,望向一旁的云缥缈,希望得到更多信息。
    云缥缈双眸空洞,美艳的面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轻开的朱唇微微战栗。
    云缥缈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带队离开剑冢,跟在身后的林柳霞也面色沉重,看向任真的眼神充满意味。
    任真有些懵,这样一把用不了的断剑怎么反响如此强烈?
    他有些不敢招惹面色古怪的云缥缈,鼓起勇气悄悄问向一旁的林柳霞,“我这剑能御剑飞行吗?”
    林柳霞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不能。”
    一出剑冢,云缥缈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林柳霞得到九剑之一玄英白霜的消息轰动了整个仙剑宗。苏沐注意到母亲神色古怪的离去,又看到任真失魂落魄地走回住处,一时不知该追向哪边。
    任真回到房中,捧着断剑发呆。他的御剑飞行梦又一次破灭,想到不知何时才能修好这把剑,不禁苦涩一笑。
    门外传来敲门声,苏沐嗓音清脆地问道:“任真同学?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怕阿姨来找……”任真放下断剑,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的苏沐眼圈有些发红。
    “苏沐,你怎么了?”任真关心地问道。
    苏沐微微一笑,摇了摇脑袋,马尾辫青丝飞舞。她看到放在桌上的断剑,开口对任真说:“这把剑的名字叫长星如一。”
    任真点头,自己听云缥缈提过这个名字。
    苏沐唤出巨剑流云若千,与桌上的残剑放在一起,轻轻说道:“这把剑与流云若千皆为剑祖所留九剑,并且……”
    任真注意到苏沐嗓音开始颤抖。
    “长星如一的上代剑主是仙剑宗前任宗主苏本离。”苏沐泛红的眼眸微微低垂。
    任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正是先父。”苏沐点头道。
    任真终于明白了剑冢之中云缥缈看到这把残剑的奇怪反应,原来这是苏沐父亲,也就是云缥缈丈夫的遗物。
    苏沐轻轻抚摸着残剑,手指滑过被月光照亮的剑脊,低声说道:“在我七岁那年,先父去往域外边城抵抗邪族,剑毁人亡。”
    任真不禁有些羞愧自己脑子中御剑飞仙的念头,沉声安慰道:“令尊是英雄。”
    苏沐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我小时候一直都很讨厌父亲,不论我做任何事情,他总是非常担心。我生来便灵根自显可以修行,但是父亲却坚决不许我修炼功法,害怕我走火入魔;也不许我离开山门,害怕我被坏人骗走。”
    苏沐看向流云若千,一时哽咽道:“他照顾我时如此谨慎小心,自己却……”
    “父亲死后,仙剑宗破例允许我进入剑冢,母亲希望我拿回父亲的断剑,从此便有了借口再不用剑,一辈子不需要冒生命危险。”苏沐回忆道。
    “母亲害怕我受伤,害怕我也离她而去,总是对我呵护备至,代替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苏沐抬头望着窗外朗月。
    “可是长星如一没有选择我,我得到的是九剑之一的流云若千。这意味着我逃不开以剑为道的命运,注定会继承父亲身上的责任。”
    任真看着苏沐眼角滚落的晶莹泪珠,终于理解了苏沐身上那份与实力不相衬的过分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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