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空气撕裂了那阵阴风,世界被沸腾的熔岩所充斥,连天空中的荒灭气化体层都在超高温的灼烧下沸腾起来。
    但他不必担心这些异象会被其他幸存者们看到,因为他已经对庇护所那栋楼进行了空间隔离,只要幸存者们还在楼内,他们就不会察觉到这一异象。
    为了防止小区里的建筑被破坏,邪神鼓动膜翼,将亚格里勒夫带到了空中。
    亚格里勒夫赶忙对自己施加了浮空魔法,才免去了摔下去的危险。
    “来吧邪神!操控你的星辰大军毁掉这个世界!”亚格里勒夫咆哮着,从身后拔出来了猎刀和匕首。
    “叛逆之徒,说出的只是花言巧语;本性难移,等待你的也只有宿命!”邪神咆哮,挥手间一团火球从他手中发出,亚格里勒夫身上那层裹尸布似乎也对魔法有一定的免疫力,但他还是被那火球的冲击力打出去了好几步。
    方雾寒闭上了眼,随即一个更加清晰的世界被他感知,他现在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粒子,当然也包括眼前的亚格里勒夫。
    “邪神,你这般愚昧无知,是不会有善终的!”亚格里勒夫低喝一声,化作一道幻影朝他袭来;邪神一挥手,一道空间裂缝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亚格里勒夫直接一头冲了进去,随后空间裂缝关闭,好像亚格里勒夫从来没有出现过。
    随即,邪神抬起了自己的巨爪,此时他的巨爪上漂浮着一个规整的立方体,那个立方体里面一片漆黑,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些绚烂的星系,当然,那些星系中漂浮着一个突兀的人影——亚格里勒夫!
    只见亚格里勒夫在那个小立方体里猛地掷出了猎刀,猎刀刺破了立方体壁,那个带着无数星系的小立方体立马破碎,空间之门自动打开,亚格里勒夫再一次回到了邪神面前。
    “邪神陛下,您的把戏可真多。”亚格里勒夫说着,一改刚才的突袭风格,转而像是散步一样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亚格里勒夫的步伐是那么的轻盈从容,单从他的动作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威胁来,但不知为何,邪神从这平静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机。
    突然间,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异象,甚至他还都没反应过来,一把青灰色的猎刀便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没想到亚格里勒夫竟然召唤出来了一个隐形的分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有些恼火,那把架在他脖子前的猎刀在他的注视下融化为一滩铁水,灼热的高温让他身后那个分身惨叫一声,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一把抓住了那个分身,将审判的火焰降临在了它的头上。
    “您的脑子呢?!”亚格里勒夫的尖叫突然从他头顶上传来,随后他看到了那把青灰色的猎刀泛着致命的锋芒从他上方斩了下来。
    他再次以这副强大的身体感到了痛楚,但并非人身所特有的那种疼痛难耐的感觉,邪神之躯所感觉到的痛楚,更像是一种抚摸。
    他也感觉到了那把猎刀特有的“凋零之力”,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恐惧于自己会不会像那些丧尸一样变成一堆黑炭,但很快,现实就将他的这一恐惧打消,那种轻抚似的痛感和凋零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可你只是一个逆贼!”他低喝,看着亚格里勒夫瞬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过对于这次攻击,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亚格里勒夫拿着猎刀刺过来的瞬间,一道火幕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他精准地操纵着火幕的每一个粒子,与其说这是一个火幕,不如说这是一群疯狂颤动的粒子,就像是分子等级的切割机。
    亚格里勒夫冲了过来,他的猎刀在那火幕中刮擦出了刺耳的声音,像是用尖刀硬生生刺破钢铁一样;最终,猎刀停在了他胸前一拳左右的位置,亚格里勒夫也惊恐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那道火幕。
    灼热的气浪让他们眼中的彼此都狰狞起来,随后邪神推掌,火幕爆开,像个巨大的激光炮一样将亚格里勒夫轰飞出去。
    “亚格里勒夫公爵,看来你是时候应该专心致志地去反思一下自己,在这之前,你行事缜密,很少出错,但现在,你竟然愚蠢到了敢于本神为敌,这是何等的可笑?”他说着,伸手凭空一握,亚格里勒夫被轰飞出去后甚至还没落地,就被一股无形的大手又给捏了回来。
    亚格里勒夫像是被一条透明的绳子捆住了一样悬浮在邪神身前,他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纵使他有着再强的本事,在面对邪神的空间魔法时,他也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随着邪神力道的施加,亚格里勒夫的惨叫愈发凄厉,甚至连他左手的那把匕首都落到了地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被这把刀杀死的人,还有没有办法复活?”他凝视着亚格里勒夫的眼睛,让亚格里勒夫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亚格里勒夫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什么,他沉默了一会,邪神以为他开口后就会说出他所希望听到的答案,实则不然,亚格里勒夫那张原本充满痛苦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管是千万亿年前的邪神,还是几年前的方雾寒;不管是千万亿年前的亚格里勒夫,还是几年前的欲魔,我们的抗争从初始持续到了现在,我的体内流淌着你的力量,同时我也是你仇恨的源头;我一次次让你生不如死,杀掉了你的师傅,杀掉了你的未婚妻,现在,我也要杀掉你……”
    亚格里勒夫地血瞳凝视着他,但这声音的来源仿佛飘忽不定,根本不像是亚格里勒夫说的话。
    “邪神陛下,您还太年轻,您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此话说完,亚格里勒夫低喝一声,这一次,他瞬间就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在他身后!
    可那尖锐的破风声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他瞬间就听到了一股肉体撕裂的声音,随后看到了那个从自己身上破膛而出的青灰色刀尖。
    那把猎刀看上去并不好看,轮廓看上去像是两条鲨鱼头咬尾拼合在一起,却能造成如此恐怖的伤害,他那熔岩似的血液沾在猎刀上,像是给这把刀涂了一层张扬的彩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以这副身体感到痛感,如此美妙,却又充满了危险。
    那把刀的刀尖在他的凝视下轻轻一颤,随后整把刀瞬间从他胸膛上拔出,像是要绞碎他的灵魂般痛苦。
    他痛苦地咆哮着,慌乱之际却依旧能感觉到亚格里勒夫的存在。
    他的巨爪伸向后面,显然,亚格里勒夫也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玩“这一招”,他感觉自己捏到了什么,那种触感也一再告诉他,他捏到的是亚格里勒夫的脑袋!
    “亚格里勒夫公爵,你的所作所为,给罪有应得这个词汇提供了再贴切不过的案例……”邪神说着,爪下逐渐用力,面对狡诈的亚格里勒夫,他意识到自己也不能再留有任何手软的余地了。
    灼热的魔能在他的爪下回荡,亚格里勒夫吃痛并哀嚎着,但邪神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邪神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口上那个逐渐凋零的伤口,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暴怒。
    “你要被流放,万劫不复!”他咆哮着,像是扔玩具一样拎着亚格里勒夫的脑袋就将他扔了出去,也是在那一瞬间,空气中轰然洞开了一扇空间传送门,亚格里勒夫的惨叫声在传送门关闭后便被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间。
    他松了口气,胸口处的痛感还是那么明显,像是有个能够吸取人能量的管子将胸口刺穿了一样,虽然以他的自愈能力不至于最后凋零成一片焦炭,但要愈合这个伤口恐怕也得消耗掉他大部分体能。
    多少年以来,死于这把刀之下的亡魂有很多,他的师傅们、米迦勒,都曾亲身体会到过这把刀的伤害,现在轮到他了,不灭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为什么那些远没有他强大的人,要承受如此强烈之痛?
    他缓缓扇动着膜翼,看着被高温蒸腾下的世界,只是不知,折腾了这么一阵,有没有惊动到荒灭。
    他感受着世界上被高温破坏的食物,像是拼合积木一样将它们拼合回原状;空气中的火光也逐渐淡去,世界再一次被无边无际的暗夜包围。
    “我的血可不能再让丧尸们吃到了。”他嘟囔着,挥手抹去了地上那一滩属于他的血迹,准确来说,是又将那些血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唉……”他叹了口气,慢慢走向庇护所,“杨枫出去找东西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等了他很久,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兴许是去其他地方找了,过段时间就自己回来了吧……”他嘟囔着,从心里为杨枫的“消失”打着草稿……
    未知空间。
    那群死人般的亡魂再度暴躁起来,它们已经对着一幅魔法影像讨论了半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大家快瞧瞧啊……地球上的同胞们都按捺不住了!邪神和刺皇的信号出现地越来越频繁,我们甚至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原来是他们在安乐窝里坐不住了啊!”那个穿着金甲的巨鹰说着,发出了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刺皇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帮我们刺杀了圣君,却迟迟不敢露面,好不容易露了面,却还遇到了邪神……可悲啊……”巨大的暗冰十字架苦笑着说道。
    “大家都开始行动了,诸位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一旁那个如山般庞大的身影问道。
    “哎……别急,我放在邪神墓口的机关已经被成功触发了,但诡异的是,那个家伙被我的羽毛命中后竟然没死,而且好像是用一个隔绝魔法的容器把我的羽毛给藏了起来!真恼火!”金甲鹰神暴躁地说道。
    “他这又何尝不是告诉了我们他的下一步目标,既然他们都打算对邪神墓动手了,那我们,也得做到猎手应尽的义务啊……哼哼……”暗冰十字架说完,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起了他们阴森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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