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翟默和芊雪一前一后,蹑手蹑足摸进土匪窝的厨房。
    他们是来偷盐货的。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匪窝。
    下午一个猛子冲过峡谷匪窝,汇合之后本想找个山里的农户或猎户家借宿一晚的,可惜走了半天,连茅草房子都没有,或许有,隐在深山中。
    砰!
    芊雪一头撞在翟默那宽厚的肩膀上,头皮发麻:“你看着点啊……”
    没月光,没灯光,就几颗星星,芊雪目力不及,只得拉着翟默的衣角前进,翟默突然停下,她自然就撞上去了。
    翟默眼神好的多,就算只有一丝丝微弱的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停下来是发现了米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今趟是翟默、芊雪主事,城子、小六把风,杨丰在山下把守马车。
    “你小声点,若是匪窝有一流高手那就完犊子了。”翟默嘱咐一句,走到角落,先拎起了一坛米酒,体积正好,可以托在手心。
    “找到了?……咦,这不是酒味吗?盐呢?”芊雪马上闻到酒味。
    “正嗅着呢,你拉紧点,窗户是黑的,星星照不进来,我都有些看不清。”翟默将功力提至顶峰,换了个方向继续搜寻。
    厨房挺大的,光大灶就有六七个,上面都摆着硕大无比的铁锅,干柴火堆了半堵墙,墙角还有不少可以扑进去洗澡的大水缸,壶碗瓢盆到处都是。
    翟默和芊雪不得不小心翼翼,步子很小,生怕突然踢到碗推发出连环声音。
    就凭着厨房的规模,匪窝里的人肯定不少。
    好汉架不住人多,还是小心为妙。
    “不对啊,我这鼻子挺灵的,为何嗅不到一丝丝的盐味,难道这帮家伙是买了东湖帮的掺了大量铝粉的粗盐吗?”翟默忍不住小声吐槽。
    “你也知道东湖帮?”芊雪问道。
    “大姐,我去过黑云城的,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东湖帮。”翟默摸到了一个袋子,心中一喜,伸手掏进去,面粉。
    “东湖帮卖假货我倒是听过,掺铝粉的粗盐应该没有吧,那有那种卖法?吕虽不算贵重,但也比盐值多了。”芊雪好奇。
    翟默暗忖,难道要告诉你是我翟狗剩带领黑风山的众土匪搞的鬼吗?
    “东湖帮都是神经病,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还有啊,大姐,咱们现在是偷东西,很严肃,麻烦你不要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好不?”翟默拎起几袋面粉轻轻放在中间,等下一并带走。
    “是你挑起人家好奇心的。你不要总叫我大姐好不好,明明比你小的。”
    芊雪咕哝一句之后老实闭嘴,紧紧抓着翟默的衣角,外面还能看见一点,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翟默,她都跌倒好几趟了。
    “嘿嘿,原来藏在这个角落。”翟默终于摸到了盐货,也是用大袋子装好的,摸出来尝了一下,咸的舌头都皱起来了。
    “站着别动,动西有点多,我打个包先。”翟默吩咐一句。
    芊雪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站在原地,道一句你快点。
    这包不好打,因为没有结实的大袋子,翟默瞄向了最大的那口土灶上的铁锅子,伸手探了一下发现里面没水。
    先弄了几袋面粉打底,再将盐货丢进去,又搬了几坛子米酒救放在边上,有些不稳,又弄了两袋面粉塞在边上夹住。
    右手一用力,把大锅整个提出来,就那么拎在手上,还好大铁锅结实才不至于崩裂。
    “手给我,回去了。”翟默走到芊雪的位置,伸出左手。
    芊雪的手很柔软,翟默忍不住心中一荡,深呼吸一口,慢慢退出大厨房,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招呼望风的小六和城子撒腿狂奔。
    贼刺激!
    很快就回到了山脚下的那边茅草里,杨丰翘首以盼很久了,见他们平安归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车厢上的照明。
    “你们两个怎么弄成这样了。”杨丰看着满身乌黑的翟默和芊雪,忍不住轻笑起来。
    好像被锅底刷过一样。
    城子则一脸不善的看着翟默和芊雪手拉手的场面,轻轻哼了一声。
    芊雪赶紧撒开翟默的手掌,脸上有些发烧,低下头来不说话。
    “不是偷盐吗,铁锅都扛出来了,都什么玩意?”小六看着翟默横向的右臂,对他那变态的力量已经有些抗性了,倒是挺好奇锅里的东西。
    翟默小心放下铁锅:“面粉几袋,粗盐半袋,米酒四坛,不错吧?”
    “太不错了!”
    杨丰很是兴奋,搓着手掌:“怪不得老远就问道有股子酒味呢,陈酿。面粉也很好,可以做荤油野菜饼,总不能一路都吃野味吧。”
    看这架势,是个酒鬼啊!
    翟默哼哼道:“分出一些给马儿烙草饼吃,光吃青草哪成呢……”
    杨丰点头同意:“那是当然,马儿太辛苦了,吃点硬货是应该的。我看咱们还是先跑出一段距离再说,你们两个黑人也好找个地方洗洗……”
    装货,面粉、盐货、酒都好生放在车厢的角落,那口大锅也没有扔掉,绑在了车顶。
    一切就绪,继续跑。
    约摸半个小时,跑到了一个好地方,有水有石有平地,旁边还有一片小竹林。
    “你们一起去洗澡,我们生火,再把地面弄干净。”杨丰随口吩咐一句。
    “真是的,谁要跟他一起洗澡了。”芊雪抓狂。
    “分开洗,一起过去是有个照应,大半夜的,怕对面的林子里突然有什么野兽窜出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杨丰忍不住解释。
    翟默脑袋撇到一边看风景,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带头过去。
    芊雪一跺脚,跟着去了,转过弯道,又撞上了翟默的肩膀。
    “肩膀好像铜墙一样,真不知道吃了什么,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芊雪摸着额头。
    “我在想啊,要不要洗个鸳鸯浴……玩笑玩笑,绝对是玩笑,我先去洗,很快的。”翟默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芊雪那杀人白眼球,脸上贱贱笑容生生止住,飞奔而去。
    扑通!
    水花溅起很高,翟默在水里狗刨起来。
    “禽兽不如!”芊雪冲着翟默的背影恨恨咒骂一句,骂完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想起了翟默给她说过的那个猥琐故事。
    “哈哈哈哈,是吗?”翟默那猥琐的笑声格外的讨厌,显然也想起了那个故事。
    “我砸死你!”芊雪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脸如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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