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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有南华馨,中有文若言,右有姚霜,是以南北之战经历半月有余,南军以情报优势占尽先机,处处料敌制胜。尤其望天一战过后,南军对于虚实之策的运用更加自如,于中原大地神出鬼没,趁北军不备,将其各大厢军逐个击破,北军若反击即迅速撤兵,如此大小百余战,皆由南军获胜,北军虽有骑兵,亦无用武之处,总计伤亡近十万人。赵无极被迫收缩防线,命三路分别退至汝阳、新郑、通许。
    左右两路那是没办法,实在逮不到行踪诡秘的姚、南二人,但中路也同样节节败退,一定是将帅高层出了南军间谍。赵无极表面上不作为,实则暗地里命萩阳门人纠察,甚至购买了大批量雄黄、百部等药材用以抑制毒虫,只可惜收效甚微,南军依旧能先北军一步,或埋伏或诱敌,百战百胜,几乎无可匹敌!
    北军不胜其扰,被迫将三路大小厢军、军团集合一处,不给南军个个击破的机会,如此一来虽然不再有伤亡,但南军也因此长驱直入,三路同时推进至汝州、新郑、杞城。
    双方中路大军第一次正面大战终于打响了!
    对于南军来说,新郑必须拿下,这是长达半月游击战的最终目的所在。而对于北军来说,新郑是最后一道防线,若再退就只能退守开封城了,相信谁也不愿意在家门前与南军开战,所以新郑之战将不计任何代价,务必死守绝不再后退一步!
    十月十七日,辰时。南军抵达新郑城下,萧老大急于表现,单枪匹马叫嚣骂阵,北军派殿前司第二厢主薛禹出战,二人就于阵前厮杀,这一场龙争虎斗,竟引得两军将士齐齐欢呼,场面蔚为壮观!
    这两人一个是青州豪杰,恶魔座下,暴躁小鬼,一个是开封俊士,殿帅麾下,威武虎将;一个善使绿林单刀,霸道嚣张,招招先发制人,誓要取得围城第一功,一个常用军营大刀,稳中带狠,防守密不透风,定要维护北军最后尊严!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坐下战马几度尖啸嘶鸣,直至力竭倒地,方才分出胜负!却是薛禹更胜一筹,一刀劈中萧老大脑门,萧老大虽有内力圈护体,但依旧重伤昏迷,当时倒地不起。
    严云星急令全军掩杀,救得萧老大回营,又命随军大夫救治,堪堪保住了其一条性命。
    北军虽处于极端劣势,但其战力确实强悍,萧老大寻人单挑的心是好的,只不过从实力上来讲确实有些不自量力,若不是薛禹求稳,根本用不了三五百合,至多一百合足够斩萧老大于马下了。
    这也是严云星经历连胜后有些沾沾自喜大意轻敌了,若他能仔细回想利马一战,就连北军最弱旅禁卫军第二厢主赵继隆,都能从小小安手中从容逃脱,那这比禁卫军强悍不知多少倍的殿前司厢主,又岂是类似于小小安之辈的萧老大所能敌?
    当然了,单挑只是战前插曲,让北军稍微振奋了士气而已,无伤大雅。大军团作战靠的从来都不是一人之勇力,而是整个军团的决策、凝聚力以及高昂的士气,严云星自觉三者皆备,故命九大军团将新郑四面合围,全力攻城!
    尽管南军悍不畏死,但本身战力不及北军,又无攻城器械,只靠搭人梯如何取胜?更有殿前司将新郑城内所有可抛之物尽皆运送城头,完全没有胡乱抛砸,只在南军人梯将将够至城墙时,方才将巨石落木倾泻而下,丝毫不浪费每一次挫败南军的机会。尽管城下箭矢如蝗,但北军几乎毫发无伤,反倒是城下南军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尸体堵塞竟使南军近城门不得,死伤不计其数。
    严云星铁了心要攻下新郑,丝毫不在意城下越堆越高的尸山,血河汇海的惨状,更不体恤兵士之艰难,只令拼死攻城。及至午时,冷日高照,近三个时辰不停歇的攻城战,致使南军损失七万余人,尸体将新郑围得水泄不通,南军即便要攻城也再难前进一步,只能暂时放弃,先清理尸体再做其它打算。
    新郑久攻不下,南军兵士皆有怨言,但更多的是对北军的愤怒,之前连战连捷,何曾败势如此?只因北军做了缩头乌龟,利用城池之固,竟使其翻身做主,第一次猖狂起来,实在是心有不甘!南军士兵们相信此战若能攻下新郑,定能将北军一举击溃!从此长驱直入,开封、洛阳皆不在话下!
    但还是那个问题,新郑固若金汤、坚如磐石,北军若铁了心守城,那就算天降神兵也只是攻城炮灰罢了,故只有引得北军出城一战,才能逐个击破,进而攻破新郑,只是如何才能引北军出城呢?
    南军不只各大军主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连普通兵士也都纷纷出谋献计,为南军攻下新郑贡献一份力。只是这些建议大都难以实施,北军更不会轻易上当,是故南军愈加烦躁,于城下痛骂北军,缩头乌龟、胆小如鼠等等,北军充耳不闻,既不派人出阵单挑,也不挂免战牌,只是守在城头,冷眼旁观南军如跳梁小丑般无计可施的表演。
    未时,正是白昼阳光最为炽烈之时,时十七军团因护送二十六军团运粮,迟来一步,成之文只看城下惨状,已略知一二,便于阵前上禀严云星道:“成某麾下数万茗山联盟精英,可助我南军攻下新郑。”
    “哦?成盟主可有攻城良策?”严云星眯眼问道。
    成之文神秘一笑,答道:“严帅只管借兵与成某,安坐于阵前悠然观战即可。”
    严云星听其如此自信,心中大喜,大手一挥与之道:“我南军中路其它九大军团任你调遣,就算要本帅亲自出阵,亦无二话!”
    成之文笑道:“有严帅这一句话足矣,成某所要不多,只需第九军团、十六军团协同助阵。”
    “这有何难。”严云星随即下令道:“向灵空、王道,从此刻起你二人听命于成盟主,若有违背致使攻城失利,本帅定斩不饶!”
    “遵命!”向灵空、王道齐声答应,成之文即抱拳告辞,临行时却突然回头道:“还有一事,需得劳烦其他几位军主大人。”
    “快快说来!”严云星只要能攻下新郑,无所不应。
    成之文自信一笑,朗声道:“让几位兄弟备好庆功宴,今夜于新郑城内不醉不归!”
    “哈哈哈……”严云星大笑道,“好说好说,只要成盟主能拿下新郑,本帅亲自摆下庆功宴犒劳十七军团诸位兄弟,今夜新郑无眠!”
    成之文同样大笑,即刻转身飘然离去。
    半柱香之后,十七军团集结于城南,北军正自诧异,一个个还道又来一批送死的,却见十七军团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从各自包袱中卸下一面银镜,一个个将镜子端于身前,那怪诞场景让北军放肆嘲笑,极尽侮辱之言。
    “这南军是不是疯了?攻不下城,来城下梳妆打扮,秀智商吗?”
    “什么秀智商,我看是他们想假扮娘们儿,对咱们使美人计呢,哈哈哈……”
    “除了李厢主,谁会这么饥不择食看上一群兔儿爷呢……”禁卫军第三厢主李蔓成有龙阳之好,成为众兵士的调侃对象。
    “嘘,小心被咱大人听到,要咱们好看呢!”殿前司第四厢主安必信乃李蔓成连襟,二人向来交好,安必信最听不得手下议论李蔓成。
    “就是就是,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王虞候,快摆上茶水,好叫我等好好欣赏这群娘们儿的化妆表演。”
    “哈哈哈……”
    北军赤裸裸地奚落嘲讽,十七军团却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摆弄着手中银镜,似乎在调整角度,着实怪异非常。
    时北军殿前司第一厢主欧阳长歌,与其兄长欧阳长笑同为殿前司第一高手,此时闻得南军如此动作,急从城西赶至城南,居高远望,但觉城下镜面强光晃眼,心生不安,即召安必信上城,吩咐道:“快命你厢部兵士速去打水,并准备湿毛巾,敌人如此行动,必是有备而来!”
    “这……至于如此紧张么?”安必信犹自不信,心道欧阳长歌也太过小心了,南军只照照镜子就能攻破新郑不成?
    “来不及解释了,你只需知道南军十七军团军主是成之文,原镜阳神宫宫主,他的手段就是以……吓!”欧阳长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城下一道强光忽然冲天而起,异常刺眼,欧阳长歌眯眼细看时,底下白茫茫一片,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必信此时方知十七军团手段,急命手下取水不提。
    却说严云星等一众南军将帅正于阵前观战,此时亦看到十七军团军阵中心亮起了一道强光,严云星知道那是成之文的手段,但若仅仅如此,恐难以对北军构成威胁。成之文似乎听到了严云星的心声,一声令下,麾下数万银镜同时反射出秋日阳光,一道道大小光柱好似连接天地的登天之路,场面十分壮观,近乎神迹!
    南军众将士皆赞叹不已,北军众将士皆惴惴不安,然而这还未完,在成之文的又一次命令下,所有光柱同时集合向阵中心最为强盛的光柱,在光源汇集成一点的那一瞬间,阵中心好似凝成一颗大太阳,就连真正的太阳也远不及其光芒万丈,炽烈非常!
    南军众将士虽然肉眼难抵强光,但依旧为其神迹欢呼雀跃,北军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一个个张皇失措,更有功力低微者只看了一眼城下强光便瞬间被闪瞎了双眼,嚎叫不止,刺痛异常。
    十七军团此神迹,被成之文称为“第二太阳”!当年茗山联盟初立,成之文深感时代之变化,绝不能闭门造车,敝帚自珍,故将镜阳神宫之功法传于所有茗山联盟弟子,虽然一般银镜所呈光芒远不及镜阳神镜威力强大,但好歹也是世间少有的神奇偏门,因此招来了许多试炼者高手共同研习,逐渐壮大了联盟之势。之后成之文之子,成棋云又突发奇想,试着让所有光芒汇集于神镜一处,竟造就了茗山联盟最强联合战技——第二太阳!
    第二太阳一出,横扫城南,光芒所到之处,北军瞬间被熔化,连渣儿都不剩,恐怖如斯!破败城墙亦变得滚烫无比,北军如临熔浆地狱,站立不得,尽皆逃下城去!
    欧阳长歌眼见如此,即召来殿前司、萩阳门、禁卫军、襄王府一众高手,有卡牌的悉数变身,无卡牌的轻功借力凌空盘旋,一个个张弓搭箭射向十七军团军阵。此时成之文借来的第九军团、十六军团终于派上了用场,只见向灵空带人举盾防守于前,王道带人为左右两翼策应,将北军劲弩全数挡下,十七军团因此能十分安全的操纵第二太阳肆虐新郑城南!
    饶是北军高手尽数出阵,也难以抵挡第二太阳之威,只能放弃守城,但城墙滚烫,南军也难以攀登,成之文即刻将第二太阳指向城门,那城门是木做的,如何经得住炙热火烤?只一瞬间便被焚毁殆尽,严云星一见如此,即命全军出击,从城南杀进城去!
    南军战力虽不及北军,但之前攻城损伤七万余兄弟,满腔怒火堪比第三颗太阳,正是一支愤怒之师,又值城门破开,士气大涨,北军根本抵挡不住,被南军杀的四散而逃,狼狈撤出新郑。
    ……
    十月十八日,打扫战场、张榜安民完毕,南军彻底掌控新郑,与左路之汝州、右路之杞城遥相呼应,终于达成了虚实之策的最终目的——形成三路大军阵。
    此军阵被严云星称之为——水滴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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