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沙鲁耶也为沙楚鲁斯叫了一声好,到此时他才明白沙楚鲁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他摆布的傀儡了。
    “沙鲁耶当然也是您的子民,正如您所说,月狼部落有什么不是您的呢?”沙鲁耶并非易与之辈,暂时的低头只是为了酝酿更歹毒的奸计。
    沙楚鲁斯也知如此,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便等着他的后招。
    众人都在看沙鲁耶,他果不负众望,面色一变,一脸惭愧地说道:“方才失态,让各位同僚见笑了,但还请南图龙嘉体谅我的心情,自多龙嘉与我同朝为官多年,结下了很深厚的友谊啊,如今他……他突然暴毙,实在令我痛心疾首啊!”
    “理解理解,龙嘉也是为自多龙嘉感到惋惜呐。”
    “龙嘉对自多龙嘉的拳拳之心,相信远在海神界的自多龙嘉也感受到了,龙嘉还请节哀啊。”
    南宫瑾一见沙鲁耶转变了画风,其他人也都假仁假义的附和着,当时就觉得不太妙。果然沙鲁耶猫哭耗子了一会,突然将矛头对准了他,怒目切齿道:“可如今凶手近在眼前,我却不能为自多龙嘉报仇,还有何颜面存于世间啊!”
    这是什么套路?南宫瑾有些懵了,黄口白牙的凭空诬人不成?
    沙楚鲁斯自然不可能任由沙鲁耶信口雌黄,忙道:“沙鲁耶龙嘉莫不是没睡醒?方才本南图都说了,三位修嘉一夜都在我寝宫,如何就成你口中的凶手了?”
    “南图龙嘉,我相信您说得话,但您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我昨夜也曾去过地牢,您知道我在废墟里发现了什么吗?”沙鲁耶泪痕犹在,脸上却已露出阴险的笑容,死死地盯着南宫瑾,一副“你死定了”的恶毒模样。
    沙楚鲁斯并没有接话,但却有其他人配合着问道:“哦,难道是凶手留下的罪证?”
    “不错!”沙鲁耶就等这句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帕,摊开来是一小撮干燥的灰色粉末。
    南宫瑾好奇地探着脑袋瞄了一眼,问道:“这是龙嘉某位至亲的骨灰?”
    “大胆!”
    “找死!”
    众人怒目圆睁拔刀相向,沙鲁耶却笑着压了压手,只对沙楚鲁斯解释道:“这是我在自多龙嘉殉月的位置发现的,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此乃牛角灰!”
    “牛角灰?”
    “喔,我想起来了,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不就戴着两根牛角饰吗?难道说……”
    “肯定是自多龙嘉殉月之前拼死夺下的罪证,就是为了让我们抓到凶手帮他报仇,果然,果然是他们!”
    “可南图龙嘉不说他们一夜都在寝宫吗?”
    “哎呀,他们一定是去之前动的手呀!”
    南宫瑾惊呆了,外边日头还在,青天白日的怎么都满嘴胡话呢?真以为我不会你们这套?
    “这是牛角灰吗?就算是吧,你怎么就能证明是我们的呢,说不定是牢里哪个犯人的私藏呢?”南宫瑾撇了撇嘴,矢口否认。
    有人不屑地笑了,“私藏牛角?能干嘛?你扯谎也得扯得靠点谱吧?”
    “能干嘛?一群乡巴佬,能干的多了去了!”南宫瑾回之以鄙夷的眼神,“能不能剔牙,能不能挠背,能不能掏耳朵?闲着无聊能不能吹个牛角号,想要越狱能不能挖地道,寂寞难耐能不能……”
    “能干啥?”
    “你买一根不就知道了吗?”南宫瑾无情嘲笑,双手揣袖兜里不停地抖腿,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模样。
    沙鲁耶浑不在意,就看着南宫瑾嘚瑟,等他话音刚落,即尖笑道:“不用多废话,我们最好直接一点,你把你那同伴叫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haku!嘚瑟过头了,这可咋整?人一看就剩一只角,这不裤裆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吗?南宫瑾顿觉不妙,心里暗骂米桦,你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让我一笨嘴拙舌的咋应付啊!
    沙楚鲁斯听了一会,感觉又到了出面解围的时候,也便道:“沙鲁耶龙嘉想为自多报仇的急切心情,我能理解,但咱们也不能凭空污蔑一个好人。是,蛮牛修嘉可能是将牛角遗忘在了地牢,但本南图派去请修嘉的侍卫告诉本南图,他们走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见过自多,听到爆炸声也已到了圣殿外。所以自多的殉月和修嘉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沙鲁耶就猜到沙楚鲁斯会这样说,不慌不忙地接口道:“那谁又能知道龙嘉您的那位侍卫是不是被他买通了呢?据我所知,昨夜整个地牢只有最下一层的牢头没死,要不找他来问问?”
    沙楚鲁斯一听此言,眉头微微一皱,但即刻舒展,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沙鲁耶龙嘉的消息有些闭塞啊,那牢头早已经死了。”
    “您确定?”
    “我说死了,他就是死了。怎么,沙鲁耶龙嘉是在质疑本南图吗?”沙楚鲁斯语气不快,似乎又要与沙鲁耶针锋相对。
    但沙鲁耶却突然偃旗息鼓了,他知道这一阵是他败了,想要为加罗讨回公道,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既是如此,那想来是误会修嘉了。”沙鲁耶对南宫瑾微一施礼表示歉意,面带着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圣殿,其他人眼见如此也纷纷告退。片刻后,整个大殿只剩下南宫瑾和沙楚鲁斯。
    沙楚鲁斯命卫兵撤去,招呼南宫瑾近前说话。南宫瑾也没客气,三两步跨上白墀,坐到了一旁。
    “多谢你刚才替我解围,但看沙鲁耶那态度,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说修嘉要与我联手啊!”沙楚鲁斯笑问道,“不知昨夜您考虑的如何?”
    “娜徳罗已经着手准备了,还要问你借些人手和其它东西,这个一会再说……我想说的是,我们想要报酬可不是钱财。”南宫瑾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修嘉真是爽快人,我就喜欢直来直去,您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我能办得到,或是能给予您的,绝无二话!”沙楚鲁斯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南宫瑾道:“其实很简单,我们想知道的是鲛人族的位置所在。”
    “鲛人部落?”沙楚鲁斯眉头一皱,神情颇有些古怪。
    南宫瑾一听有戏,忙问道:“真有这个部落,也属于海神八部?”
    “有是有,不知您寻她们是……”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南宫瑾抬手打断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位置所在,实力几何,就可以了。”
    “罢罢罢!”沙楚鲁斯猛地一拍大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此事事关我部存亡,但修嘉既是真心助我,那说与您也无妨!”
    我打听个鲛人族怎么就关系到你月狼部的存亡了?南宫瑾顿生好奇,耐着性子听沙楚鲁斯娓娓道来。
    ……
    传说茫茫上古时期,海神茜拉创世辛吉,并诞下两子两女分守四海保护各方安宁。分别是北海那普多、南海叶丽丝、东海苏菲娜、西海西亚达。此后茜拉云游海神界,再不问辛吉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方辛吉罗越来越多,四神身单力薄,渐觉劳心费神,便商量着招收有神通天赋者为麾下效力。许多年过去,人才是收到了,但良莠不齐、品行不一,四神都想要最好的,因此切磋了一番,按实力高下分配人手。
    于是一场惊天大战爆发,正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此一战西亚达最先落败,愤怒之下一口吸干西辛吉所有水源,并放一把神火焚尽一切,此后数万年,黄沙席卷吞没了大片再生森林,西辛吉成为了一片荒芜之地;之后叶丽丝战败,懊恼之下一掌劈开南辛吉一片陆地,漂流向东,成为一座孤岛,数万年后,辛吉罗将其命名为西西兰岛;而那普多和苏菲娜鏖战了许久都未分胜负,眼看着两兄妹就要施展大神通毁灭辛吉,母神茜拉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子女乱斗,严厉训斥了一通。此为“茜拉教子”的故事,训斥内容在南辛吉广有流传,多是劝人兄弟团结,家族和谐,不多赘述。
    此后,茜拉做出公平分配,强者那普多得了一只蚌贝、一头树熊;苏菲娜得了一头海鲨、一只袋虎;叶丽丝得了一头月狼、一只毒蜥;西亚达得了一条人鱼、一只鸭嘴兽。此八怪便是海神八部之始祖。
    再后来,四神也渐渐不问世事,将辛吉全权交予海神八部管理。试想神灵尚且好斗,更何况这群精怪成型的野蛮之物?于是长达几千年的八部混战开启,每场著名战役都有诸多神话故事流传,过程不再论,结果就是海神八部实力大减,被趁机崛起的南辛吉罗分而击之,赶出了各自领地。
    此后四神降世,企图覆灭南辛吉为各自部下挽回颜面,但茜拉又一次出现阻止了四神,并言辛吉罗已不需要神灵庇佑,从此撤去八部名号,各神不可再干预辛吉之事。言罢,领四神归往海神界。
    神走了,抛弃了海神八部,这让他们悔恨不已,那时南辛吉罗又气焰嚣张,十分猖狂,八部不得不摒弃前嫌,携手共抗南辛吉罗。然时局已变,双方大战数场,皆未有胜负,此后黄沙侵袭西辛吉,鲛人部落难以生存,不得不迁徙南下,那时节蚌贝部又占领了南海海域,不大愿意拱手相让,鲛人部只得出走西西兰岛,再不上岸;海鲨部眼见如此,心灰意冷,从此四海游荡,几乎很少再露面;蚌贝部趁机以精贝致富,独占西海、南海,下四部则被赶去了东海、北海;月狼部再无生存之地,只得进沙漠寻求活路。
    再说回月狼部,沙漠里干枯无水,他们是如何找到水源,建立了白石城的呢?
    这要说到那一多,也就是火焰山,此山之所以意为火焰山,是因为山底下有一团“西亚达之火”,也称“不灭之火”。相传此火便是西亚达当年焚尽西辛吉的神火之精,也正是因为有此火的存在,才导致沙漠经年无雨。可偏偏就在这最火热之处,最干燥之地,生出了一道无源泉眼,养活了月狼部一整个部落。
    月狼部很执着的认为是海神茜拉授意南海神女叶丽丝施以援手,故将此泉眼命名为“叶丽丝之泉”,又很庆幸海神没有抛弃他们,将黑云风沙看作是海神茜拉对他们的庇护。
    而事关月狼部生死存亡的大事,就在这叶丽丝之泉之上。
    关于泉眼的故事,南宫瑾半信半疑,他更愿相信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至阳之地必有阴,所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不是所谓的叶丽丝善心大发,布下此泉。
    当然这是他做为中土人的想法,不足与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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