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看那奔袭而来的蒙面人。
    这人双眼血丝遍布杀意重重,分明是冲着要命来的。
    而这杀意,有意无意背对着蒙面人的齐允熙却不能尽数看清。
    若是齐允熙死了,齐允曙这些日子在青州遭得的受的苦,付出的全部努力,即便不会白费,那也定然会大打折扣!
    毕竟,有什么样的事,能比得上一个皇子的『性』命重要。
    甚至情形再坏一些,齐允熙若真的丢了命,这口大锅说不得还得扣在齐允曙的脑袋上。
    师攸宁飞速的考量着,只道齐允熙若是死便死远一点,拖齐允曙的后腿却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在宋卓冲上前来后,师攸宁亦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正将背部『露』了缺的齐允熙撞开一边,口中却惊呼道:“小心!”
    齐允熙冷不防被她撞开,正躲过了宋卓那杀气腾腾的一刀。
    他原本不是笨人,此刻看到宋卓眼中的杀意,心头一凛,只道自己方才差点便去了阎王殿。
    而师攸宁这个他原本要趁此机会一力解决的少女,竟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
    在齐允熙对她存了杀意的时候。
    他心中的震惊不能用言语赘述,只此刻并非细细揣摩的时候,齐允熙顺势将师攸宁护在身后,与宋卓缠斗起来。
    那一头,齐允曙听到师攸宁的惊呼声,正看到女扮男装的少女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要命的一刀。
    跑出去做什么?
    受伤了怎么办?
    郡王殿下心头惊怒,待看到少女的手腕还被齐允熙攥着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
    只是他素来便擅长掩藏情绪,此刻只干净利落的格挡开袭击自己的刺客,闷不吭声的纵身过去护在了少女的另一边。
    师攸宁被齐允熙攥着手腕,一时竟挣脱不开,看到齐允曙过来,兴冲冲的便要同他说说话。
    可是这人虽护在她身后,但一双眼黑沉沉冷冰冰,唇线绷直神情漠然,竟一眼都不曾向她看过来。
    这一头,齐允熙已一刀结果了差点要了他命的宋卓,心头舒缓了口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放开师攸宁的手,反而道:“多谢竹筠姑娘对本王的救命之恩!”
    此刻峡谷中的局势已渐渐明朗。
    光明教的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到底还是齐允曙几人的手**手精干,渐渐将光明教人诛杀的七零八落。
    如此,齐允曙、齐允熙等几人被底下人护着,倒是不必再亲自动手了。
    救命个锤子!
    “放手!”师攸宁使劲的甩开齐允熙的手,头也不回的往齐允曙身后站。
    齐允熙若有所失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一时又冷眼盯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心道自己这次真是失算了,索『性』没有丢了『性』命,日后必然引以为戒。
    师攸宁顾不得齐允熙盘算什么,只目光一个劲的往齐允曙身上落。
    这人此刻一手提刀,面白唇红衣染血『色』,兼着人又直冒冷气,竟是她从未见过的修罗样子。
    “王爷,我方才……”师攸宁小心翼翼的扯了他的一片衣角,不知怎地便有些气弱。
    齐允曙豁然甩开衣袖上的手,冷声道:“不知死活!”
    齐允熙看那少女眼巴巴瞧着自己冷冰冰的六弟,却是完全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心底便很是不忿,一时又有些冒酸气。
    她既然不在乎自己,那么方才为何又冒着那般大的风险救他?
    这位素来清雅平和的安亲王,此刻一身白衣亦血迹斑斑,只一身潇洒风度不减,却是头一次领略了被人忽视的感觉。
    更何况忽视他的这少女,他原本计划着借刀杀人的时候便有几分犹豫,如今她好生生的活着,还反倒救了他一命。
    这一番变故,便如那小石子于静湖中啪嗒投了一回,让齐允熙心神摇曳。
    “竹筠姑娘,你倒是与皇室有缘。”齐允熙温言道:“你先头救了六弟,如今便如此关心他,现在又救了本王的命,是不是也该分本王些关切之意?”
    听得这话,师攸宁愕然看向齐允熙,却是叹为观止,这人难道忘了他之前想杀她的事了?
    这样口蜜腹剑,当真是可怕!
    齐允曙原本正“专心致志”看着底下人围剿那几个剩余的刺客,听到齐允熙刻意与师攸宁套近乎,冷眼瞥过去。
    他见那被套近乎的少女还果真去瞧这场刺杀的始作俑者,当下心底冷笑一声,索『性』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又是王爷你这般金贵的人,便赏了小女一万两银子做酬,咱们两不相欠!”师攸宁干脆利落的撇清关系。
    她这般说着,心头却吐槽,这位安亲王实在是个戏精,而且还有些婊婊的,可不能让他将自己诬赖上。
    再者,这眼看着要回京了。
    师攸宁可不想才和齐允曙培养起来的感情三两下便被搞没了,回头倒让那钱敛秋钻了空子。
    她是鬼差,又不是虐文女主,最该洁身自好,将话说的明明白白才是!
    齐允熙一怔,旋即笑问:“原来如此,不知姑娘救了六弟,事后收了多少两银子做酬谢?”
    郡王殿**姿挺括气势锋锐,面颊上还溅了一串小血珠,原是极生人勿进的样子,此刻却忍不住微侧了侧耳。
    “王爷是说郡王殿下?”
    师攸宁原想拽一拽齐允曙的手,可惜又怕他还在生气给自己个没脸,索『性』作罢,只含羞带怯道:“郡王殿下生的好,人又好,我便没有要银子酬谢,毕竟救命之恩,也是可以以身相许的!”
    郡王?以身相许?殿下:“……”
    这丫头方才差点丢了命,又是为着自己的死对头才遭难,他还是很生气的,怎么此刻心底里控制不住的柔软,想将人捞来自己怀中。
    齐允曙生的好,人又好,所以是讽刺自己比不上他吗?
    齐允熙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许,他从未被人忽视到此等地步,不觉气闷道:“姑娘这玩笑开的大了,女儿家,还是要贞静贤淑才是,万不可再有这般……”
    “本王的人,便不劳皇兄你『操』心了。”齐允曙打断齐允熙的话,冷眼一瞟兀自傻站着的小姑娘:“愣着干什么,等着本王抱你走吗?”
    那一头,车辆已被重新修整过,又换了新的马匹拉了,坐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也不是不能抱,”师攸宁往前挪了一小步,然后捂住脚踝:“似乎扭到了,走路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些疼……”
    听到身后少女可怜巴巴的声音,郡王殿下无可奈何的扔了手中的兵器,心头冷嗤道:小骗子!
    可饶是如此,他亦将那既装作扭脚却装的不大走心,正偷眼看自己的少女横抱起来,一语不发的大步往前。
    被完全忽视的齐允熙站在原地,怅然若失的问凑近他身边,灰头土脸的秦知书:“你说,她为什么要救本王?”
    既救了,必定是有所图,可是为何又这般冷眼对他?
    “这……”秦知书不知如何回答,悄悄抬眼看自家主子那少见的『迷』惘神『色』,知道齐允熙多半是自问,其实不需要他回答的。
    被打横抱起,师攸宁便很不客气的环上了齐允曙的脖颈,若不是这人衣上沾了不少血,她没准儿面颊还要在他胸口蹭蹭,好好吃一吃豆腐。
    才遭了刺杀,竟还笑的出来,齐允曙觉得对怀里的这个小东西简直无可奈何。
    但是,冷脸还是要摆的。
    谁让她不顾安危的去救齐允熙,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还是,她渐渐觉得其实齐允熙那般温文尔雅的男子才好,而自己寡淡少言又时常对她冷脸,十分的没趣味。
    想到此处,齐允曙目光微沉,父皇和母后,以及朝堂上那许多臣子,甚至是宫禁侍从,不都是更亲近齐允熙么?
    “这里有血迹,我给王爷你擦擦。”师攸宁道。
    这还是齐允曙头一回抱她,师攸宁觉得新鲜又自在,看到他面颊上的血迹,伸手便去擦拭。
    不过,她的手指才碰到齐允曙的脸,人已经被不大温柔的扔进了马车车厢。
    郡王殿下冷着脸,带着几分自我厌弃的沉闷与冷然,看到那少女不解又诧异的目光,心头更是一凉,转身便要离去。
    他还有许多事做,派人通知通州府衙来收拾峡谷的尸首,简单审问光明教的活口,还有……
    然而,齐允曙心中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他心中很清楚,这次刺杀的匪首只两个,一个被他一剑贯颈,一个被齐允熙所杀,剩下的小喽啰未必知道什么详情。
    他只是……只是怕自己再待下去,当真要气结,或者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事伤了她。
    “王爷,你生气了?我可以解释的。”师攸宁看着将她扔下后背转身却没有走,背影都散发着冷气的青年。
    看他不说话,她弯腰往前挪了,蹲在车板上:“我救齐允熙是因为……”
    后面的话,师攸宁并没有机会说出来。
    因为那始终沉默不语的人突然转身,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上了马车,顺带将她拎了进去,而后关上了车门。
    马车外,守候在一旁的庄安不动声『色』的往远处挪了挪,免得听到自家主子爷的私事。
    更远些的地方,一块斜『插』了巨石的地方,蔡远正拿了水囊喂才醒过来的,靠着巨石的李吉喝水。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最近大家都不咋滴冒泡了,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写文没有动力,软趴趴......{忧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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