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盈盈失神的瞬间,方玉涵和秦若禅已经出手十几招。两人的招式没有什么花哨,皆是硬碰硬。
    越是斗下去,秦若禅越是心惊,他的修为可是比方玉涵高出两个小境界,要是这般斗下去,让方玉涵与他旗鼓相当,他颜面何存?
    方玉涵到这时候,他感觉到秦若禅似乎就是个无底洞,似乎自己强盛一分,他也跟着强盛一分。他不知道运转魔气之时能不能对付得了秦若禅,但是凭着灵气修为,要想胜过秦若禅,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局是他开的,若是输了,也说不过去。想到这里,方玉涵除却苦苦支撑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秦若禅对方玉涵的感觉,就像是方玉涵对秦若禅的感觉一般,自己的力量每增加一分,方玉涵的力量便会强上一分。秦若禅并不知道,方玉涵只是在苦苦支撑而已。
    转眼之间,方玉涵和秦若禅已经交手三十余招,二人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
    方玉涵死死的支撑住,神经时时绷紧,正要崩溃之时,忽然间他却是反应过来,山再高,终究是有顶的。气势再强,也会被修为所限制,山间云雾,不如山之厚重,也不如山之高大,但是却能高过山顶,也可低入山谷。
    在这一瞬间,方玉涵顿然变得空灵轻逸起来,他就像是一张轻叶,而秦若禅便是那狂卷的狂风。但无论风如何的大,方玉涵这一张轻叶,却是能随着风而动。疾风也好,清风也罢,都无法脱离开去那一张轻叶的依附。
    斗到现在,方玉涵领悟出来这等天地至理,运用在术法神通之中,其威势自然非同小可。
    秦若禅面色渐渐的苍白起来,此时不断发出长啸之声,天陨矛频繁击出,一招一式之间,均是蕴含着天地大威。这般攻击,落在下面任何人的身上,都是无法承受住的。
    但是方玉涵不仅承受住了,似乎还无比轻松写意。相反再去看秦若禅,却是满脸的汗珠子,如此下去,恐怕很有可能会直接被耗尽灵气而落败。
    场下的谢盈盈最是紧张,她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方玉涵和秦若禅,巴不得秦若禅一招就能击败方玉涵,可惜望眼欲穿,却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在这时候,秦若禅的招式忽然变化,那像是海水倒灌江河一般,威势之强,简直足以令天地失色。
    方玉涵此时瞬间变化,他像是水中的一叶轻舟,任凭秦若禅如何变化,终究是半点有相应的招式应对。海浪如何狂,轻舟已经从水面之上轻轻飘过,这般举重若轻,令得台下的孤虚道人和卧云道人均是露出赞叹之色来。
    “这场大战到此结束吧,继续下去,恐怕会是两败俱伤!”卧云道人率先开口。方玉涵给予他的震撼,自然是无法形容的。要知道当初收方玉涵入内阁之时,他是强烈反对方玉涵入内阁的,现下看来,还是火工的眼光好一些。
    当然,卧云道人还没有想明白,一个全灵根到底是如何突破的。倒是孤虚道人,隐隐之间,他觉得方玉涵已经开辟出来一条新的修行路子。却不知道方玉涵也只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至于新的修行路,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走出来的。
    孤虚道人向着卧云道人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向擂台之上,道:“停手吧,今日之战,便算是一个平局,至于其他的消息,还有月凝眉、妙晴、浅茉她们作证,想必也不假!”
    秦若禅向来是高高在上的,今日算平局,那便是他输了,是以眼中有不甘之色,但是孤虚道人的话,他却是不敢不听。
    大阵撤开,方玉涵和秦若禅同时停下手来。此时此刻,方玉涵发觉,对于维持天地运转的灵气和魔气,他的感知越加清晰了。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都变成亲切起来,他已经融入这天地之中。冥冥之中,修为水到渠成的突破到空冥中期,彻底走在众人前面。
    浅茉号称天心阁的第一天才,修为突破永远都是走在前面的,当然,要除去秦若禅这个早就走在前面的怪物。但是今日,方玉涵竟然后来居上,她这天心阁第一天才之名,恐怕会易主了。
    当然,众人并不知道,方玉涵的修为突破,靠的是石剑的诡异,而非是修行,这等修为得到之后,若是不加以巩固,会变成墙头上面的芦苇,头重脚轻。
    好在方玉涵的天书功法乃是专门为他这种全灵根创造的,当下他的修为在天书功法的加持运转之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要说虚浮,就是同境界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他的。
    “很不错的孩子,希望你以后前途无量!”周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皆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方玉涵。
    要是以前的方玉涵,定然会露出一个风骚的神情,但是现在,他确实能做到古井不波。另外,他更是明白自己的修为真正得益于何处,今日只是感悟一些天地至理之后,顺势突破而已。
    “多谢大人的赞扬!”方玉涵回答道。
    周公只是微微点头,接着便与孤虚道人、卧云道人
    站在一边的铁柱却是一呆,他怎么看现在的方玉涵都不是以前的那个方玉涵了。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有气质?”铁柱斜着眼睛,盯着方玉涵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方玉涵听得铁柱的小声嘀咕,只是干咳一声,道:“我何时没有气质?只是你以前缺少发现气质的目光而已!”
    先前卓青风、月凝眉等人都还在暗暗赞叹方玉涵的风度,但是听得这句话,却是直接翻白眼,还是以前的那死性子,半点都没有变。
    当然,卓青风等人作为方玉涵的好友,也不希望他改变,如此,一切都还是原来的味道。
    铁柱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接着却是连连点头,又说道:“果然是气质变了就是不同,连说话都这般惹人深思,嗯,不错!”
    看着铁柱那老成持重,偏偏又一脸稚气的样子,卓青风、月凝眉等人实在受不住了。心想,这两人本就奇葩,凑在一起,简直是无法形容了。
    浅茉忽然间有些开心,她多么希望方玉涵还是以前的方玉涵,而她也还是以前的她,可惜,一切都终究是不可能的了。
    谢盈盈、秦若禅、卫离等人都离开了。妙晴也死在手受不住铁柱和方玉涵,悄悄走开。倒是卓青风、月凝眉、铁柱、浅茉等人,均是与方玉涵站在一起,而后便回到营帐中出去。
    因为离着铁柱的营帐最近,是以此时大家都聚集在铁柱的营帐之中。铁柱小心翼翼的往着外面看了了一下,这才将营帐的大门封上,点燃油灯,从地上挖出一坛子酒来,满脸的得意笑容。
    “你竟然悄悄的在自己的营帐中藏酒,不怕被周公发现?要知道大人治军可是很严的!”卓青风向来谨慎一些,当下不由说道。
    铁柱像是抱住金银财宝一般将那一坛子酒给抱住,贼兮兮的看着卓青风,吞下一口口水,道:“这是最后一坛子了,你喝还是不喝?”
    卓青风没有遇上铁柱和方玉涵之前,那绝对是最规矩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是寻求那种规矩之外的刺激,他将铁柱手中的酒坛子拿过来,拔出塞子,笑道:“这么好的酒,怎么能不喝?”
    铁柱大笑一声,道:“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来,酒碗满上,这里还有熟牛肉呢!”
    月凝眉和浅茉听了,均是一愣,唯有方玉涵一副淡然,显然早就知道是这样子的。五人喝酒吃肉,铁柱喝得迷迷糊糊之时却是:“可惜,凌鹰那小子不在,不然就完美了!”
    方玉涵笑道:“凌鹰要是在,你就要少喝一碗酒呢!”
    “说的也对!”铁柱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月凝眉忽然笑道:“要是凌鹰知道他和你们之间的友谊,还不值得一碗酒,定然会气得三天三夜都吃不下饭的!”
    方玉涵看了月凝眉一眼,眼中像是有故事的样子,接着说道:“你很了解凌鹰?”
    月凝眉闻言,却是一呆,接着却是强脸泛红,而后狠狠的瞪了方玉涵一眼。只是心中,似乎又有些想念凌鹰了。
    铁柱此时说道:“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一碗酒和凌鹰选择谁,我一定会选择一碗酒,喝酒的感觉,那真的是爽到家了,看着凌鹰,心情就不好,只想揍他!”
    月凝眉听得铁柱这话,出奇的却是点头:“他确实有些欠揍!”
    “难得咱们达成一致意见,遇上他之后,我一定帮你揍他!”铁柱说道。
    月凝眉听了,却是柳眉一横,说道:“你要是敢揍他,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这话是自然而然的说出来的,月凝眉说出口之后,这才觉得不对劲,当下急忙低着头去,俏脸发热,羞红无比。
    方玉涵最是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他大笑一声,看着正在发呆的铁柱只是摇头。过去一小会,铁柱却是叹息一声,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果然是看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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