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禄跟我妈说的是将来那零化成金子以后给我妈三根金条,这样我妈才让我堂弟给帮的忙,还许了他家一根金条!”说到这儿,唐丽芹也自知她这一讲把自己的家人和亲戚也带了进去,似乎有点难以开口的意思,说到最后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愚昧!一个为了获得战机零件就用金子换零件,一个盗得战机零件为了遮掩就再用金条去骗人。可实际上呢?出手偷盗的却丢了性命,而那几个帮凶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的苍白承诺而已。等待他们的,都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好了,天快亮了。具体的事情先不问了,咱们先把关键问题弄清楚。”王处打断了众人想要追根究底的想法,把话题转移到关键的问题上来:“你怎么知道唐海军没见过那个东西?那唐福禄跟你提过什么时候跟唐海军讲过你们放那个零件的地方呢?”
    “那个地方你们一直派兵守着,别说唐海军过不去,就连唐福禄也过不去,所以唐海军根本没见过那个东西。也就是昨天白天我把那张纸条放进那个树洞以后,晚上又从那个树洞里又拿到一个纸条。那这纸条是唐福禄写的,说是晚上他们就要动了,唐福禄先把你们引开,然后唐海军上山去把那个东西取走。”唐丽芹的态度很好,交待起情况来也很细致彻底。
    “等等,你说你们早就知道我们没走,而是守在那里?”高连长听出了唐丽芹话里的意思,赶紧发问道。
    “是,你们守在那儿,他们老早就知道。”唐丽芹点头确认道。
    她的这句回答,弄得在场的众人脸上都非常的难看。大家躲在洞里受了这么多日子苦,谁想到却早就被人识破了!大家原以为暗地撤军的事情做得很隐蔽,谁知早就露了形迹。
    “他们怎么知道的?是我们露了形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王处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显见得是非常的愠怒,也有些深深的无奈。
    “他们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一次唐福禄说过,你们干啥他们提前都能知道,要不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只是最近才不好办了,才小心了起来。说是以前跟他们联系的人现在也不来了,这才换的那个白衣服的女的。”唐丽芹的回答让众人大吃了一惊!
    从唐丽芹的话里面,众人已经能够得到很多信息了,更证实了之前王处内鬼的说法。只不过由于近期安保那边动用的力量变少,内鬼发觉自己有暴露的可能,这才更换了接头的人物和方式。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这些日子的罪算是白费了。”国排长在一边无奈的抱怨道,高连长和许志利两人则相视一阵苦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
    “不算白费!”王处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他的回答却格外的干脆利索。显然,通过唐丽芹的这段话,他已经有些很多新的发现。
    “好了,别的咱们先不说,咱们先把那个要命的关键物件取回来,好不好?”王处对众人道:“先给她整身军装,让她带着我们去。去的人别太多,小心被人暗中识破。”王处最后又嘱咐了一句。
    很快,唐丽芹换上了一身军装,上了车带着大家往警戒区走去。
    虽然特警团的大部分人都到了唐家村,但警戒区的几个哨位上,还是留了一些战士留守。没办法,山洞里不有大量的物资和少量的弹药。哨位和暗洞里还没有收拾,里面的那些东西都是军队的财产,最后肯定是要带走的。就连里面扔掉不用的旧电池,最后也需要带到山下处理,不能随便丢弃的。
    只不过由于唐福禄被击毙,再加上大量人员被带到唐家村去,留守的人员自然也知道这里已经彻底的暴露,再值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他们现在都聚集在几个关键的点,一边聊着天,一边不停的蹦跳着跺着脚抵抗着寒冷,同时等候着唐家村方面传来新命令。就在这个时候,种纬等人回来了。
    看到高连长和许连长回来,留守的战士们纷纷迎上前来打着招呼,询问他们是不是有了新命令。大家在这凌晨天气最冷的时候等在这里,实在是受罪。
    按既定的计划,高连长和许连长带着剩下的几个人,直往山洞和观察哨位而去。一边走还一边晃动着手里的手电筒,那一闪一闪的光芒在黎明前的夜里,显得非常的显眼。
    等他们都走了,国勇超和种纬悄悄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盖,摸着黑把那个假的涡轮叶片拿下来。然后他们两人轮流背着这个大家伙,由唐丽芹在前面带路,一路摸着黑往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道路难行。好在种纬和国勇超两人的夜视力都不错,再加上唐丽芹这个本地人带路,所以一路走来还算顺利。功夫不大,他们三个人就爬上了半山腰。
    在离他们直线距离不足两百米之外,一处观察哨卡已经亮起了汽灯。在明晃晃的灯光映衬下,整座大山的其他地方,显得更加的幽暗。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吸引有可能藏身山林的唐海军的注意,好让种纬他们可以顺利取走真的涡轮叶片。
    走到半山腰的地方之后,在唐丽芹的带领下三个人沿着山路往前一直走了一段儿。在遇到一处突出的大石头之后,唐丽芹带着他们往左一拐,面前的山路突然间就消失了。横亘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急陡的山坡,坡度至少有七十度的样子。
    “就在这儿了!”唐丽芹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
    “在这儿?!”种纬不由得低声感叹了一声道。
    这个地方位于半山腰,在山坡的对面就是一处暗哨的位置。虽然不是正对着哨位,但想要从盘山道上到这边来,就需要从哨位下面经过,想不被哨位上的战士发现根本不可能。要想绕过这条被哨位监视着的盘山道也不是不可能,但那只限于身体素质极佳,装备齐全的情况下可以尝试短距离无负重的情况下进行尝试。
    想想背着三十斤左右重,直径一米的涡轮叶片走灌木从生,崎岖不平,且还从没人走过的山道。真正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这样的玩笑。更何况在现在这个积雪塞满了山道的季节,有路的地方都湿滑无比,那些没路的地方所隐藏的隐患就更大了。稍有不慎,就别想走出这片山林了。
    所以说,特警团设置的警戒线设置的非常合理和凑巧,让唐福禄和唐海军两人无隙可乘。虽然说有人泄了密,让战士们的伏击行动成色不足,但客观上战士们守在这里也保卫了涡轮叶片不被人取走。
    只是,如果那些战士们知道他们辛苦了一个多月要找的涡轮叶片,就在距离他们直线距离还不足三百米的一个山洞里,不知道他们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站在这片陡坡边缘,唐丽芹转过身去用后背朝着山坡下,用手拉着山坡上生长的小树和灌木就要往下走。刚刚放下假涡轮叶片的种纬见状,赶忙一伸手拉住了她。
    “小心!你怀孕了,还往下走?”种纬出于好心提醒着。
    唐丽芹望着黑夜里种纬那黑亮的眼睛,禁不住短暂地失了一下神。她绝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抓自己的人,居然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看得那么重,居然会为她这样一个犯了罪的人考虑。
    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路里边,父母都是把她当做某种工具一样对待的,到了婆家就更是如此。就算是对自己最好的唐福禄,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能够给他留个后,才对自己出奇的好?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只可惜自己的命不好。
    心里这样想着,唐丽芹嘴里低声对种纬说道:“没事,山里人没城里人金贵,这点路不算啥。”接着,唐丽芹便拉着山坡上的小树缓缓滑了下去。
    种纬见状也不多话,和排长国勇超打了个招呼,便紧跟着唐丽芹滑了下去。
    两人往下滑了有个十来米左右,种纬看到唐丽芹在一处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停了下来。等到他也滑到那处窄窄的不到一尺半的宽的平台的时候,便发现灌木丛的掩映下,他的侧前方果真有一个一米五六左右高,两尺多宽的山洞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种纬站稳了身体,唐丽芹转身抓着洞口的灌木第一个钻进了洞。种纬一只手拉着灌木的枝条,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打火机。他回头看了看身前身后茂密的灌木丛,确认即使打亮打火机也不会引起远处人的注意,这才按了下去。
    一团小小的黄色火苗照亮了洞口周边的灌木,种纬举着打火机走进山洞口。灌木的枝条不时被他推开,又不时荡回来轻轻地打在他的身上,但种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这个山洞黑乎乎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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