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和妙玉齐齐道谢,方收了礼物。贾敏见了又说:“白太太也太惯着她们了,不过几个孩子,给那样好的东西。”
    白太太笑道:“这值什么,你们家什么东西没有?我就是搬来银山因素你家也未必看得上,不过看着这两对镯子还有点意思,配得上你们家媳妇,我才拿出来。等闲俗气的东西,就算值几两银子,也是配不上这样人物的。”
    陈韫和妙玉听了这样别出心裁的夸奖,双双不觉有些面热。这位白太太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与那些只知道说出息俊气,夸通身打扮气派的太太夫人不一样,真真让人听了亲近。
    略说两句话,贾敏又让陈韫姑嫂三个陪白太太说话,道了失陪,贾敏又去见贾母打发来的人。因是贾母派来的,派个管事陪着倒是不好。白太太自是笑言林太太先忙。一时碧波也来向师傅请安,雪雁因得过白太太指点,也来磕头。
    贾敏见了母亲差来的人,问了贾母的好,又问进京何事。来人向贾敏磕了头,说老太太姑娘们都好。又说因为姑太□□排得宜,到了地头就有软轿来接,老太太没受着罪。四爷、五爷年纪不大,办事好生得体老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又亲自到好几家相熟人家打了招呼才回京,因而也没人敢上家里罗叱,好得很。
    说完才将老太太送给黛玉的生辰贺礼奉上,也有三姑娘四姑娘的,环三爷也尽了一份心。贾敏道了谢过母亲,方打开礼物单子来看。探春和惜春送来的皆是亲手做的针线,环儿送了些江南的土仪,虽然不贵重,倒都是用了心的。独贾母的慢慢一张单子,皆是各色玉饰宝石,满满一红木匣子。中间附着一封贾母写来的信:原来贾母言道玉儿就要及笄,这些送给她打几幅精巧头面。
    贾敏又问你们怎么和白太太一道进京了?
    来人又回话说:“四爷、五爷安顿好我们后,便告知我们说,在金陵城自然没人为难我们,但是毕竟现下咱们家只有环三爷一个男人,且年岁又小,少不得要人照应着些。便是和京中往来也别带贵重物品,只管等姑太太的人来了,顺带带回来就是。若是还有人罗叱,就去苏州找邬盐商,姑太太身边的研墨姑娘现在是邬家的二|奶奶,他们家的商队众人身上都有功夫,帮忙送个要紧物件安全得很。
    自老太□□顿好后,每次和京城往来果然皆是姑太太打发来送礼的人将礼物书信又带回。只今年老太太想着林姑娘及笄,倒要咱们家人亲自送来显得老太太看重嫡亲的外孙女。只这些东西姑太太看来不值什么,路上却怕被匪人惦记,因而环三爷果然先去苏州一趟,找着了邬家二奶奶。邬二奶奶问了环三爷奴才们上路时日,环三爷说了之后,邬二奶奶说知晓了,临出发那日,自有人到金陵来接咱们一道。
    到了出发那日,奴才以为会来个邬家商队头领送奴才们进京,奴才就感激不尽了,不想来的竟然是白老爷和白太太。路上还当真遇到两次匪类,白老爷只出门一趟,须臾回来,便没人上前罗叱了。奴才也不知道白老爷使了什么法子,次日咱们启程的时候,那些罗叱的匪类还来送行,又跪又拜嘴上说着有眼不识泰山。”这人口角倒伶俐,一大篇话说得清楚,末了,还感叹了一回姑老爷、姑太太交友广阔,白老爷好威风。
    贾敏听完,点头说辛苦妈妈了,又赏了一把钱,让青岚带这位妈妈下去吃茶,也給婆子安排一间舒适的客房。自己又回到厅上和白太太说话。原来白乐水夫妻今年本就有事要办,也要进京,加之黛玉及笄,两人也来庆贺一番。想着左右是一道,就没另派人送贾母的人进京,自己夫妻一同带来了。只有贾母派来的几个人,带着那许多金珠宝贝,没个人护送,怕是真真不敢上路的。
    待得晚间林如海和林硕下班回来,听说白乐水来了,自然也是高兴的很。贾敏忙派人收拾屋子。白瑾住在文华堂的耳房里,乃是因为他是林如海夫妻的子侄,白乐水夫妻来了,贾敏原想着放耳房里不好,家里还有几处小院落,虽然不如四个孩子的院落朗阔,倒更加别致,因而派人去收拾。不想白太太却说白家在京城有宅子,去年就派人收拾好了,狠不必麻烦了。贾敏素没听说白家在京城有宅子,不过想到武林中人往往有些不向外人道的产业,因而也不强留,只怕白乐水夫妇另有安排。
    白瑾久不见父母,也是高兴得很,吵着说自己和父母一起搬小院落去,也亲近几天,不想白乐水却肃然道:你依旧在你林世伯家里住着,我和你母亲尚有事办。办妥了便来接你,也搬入咱们祖上留下的宅子住几日,白瑾听了,还要和父母分开几日觉得略略失望,听说要搬回白家祖宅又高兴得很。
    要说白家的宅子在哪里,和睿智侯府不远,也是当年太|祖一起封赏的宅子。便是那家一直以来只有下人出入,却从没人见过主子出入的闲云侯府。原来白公当年可是太|祖皇帝的救命恩人,太|祖若是毫无表示,只怕失了其他知道内情的功臣的心,因而也是要封赏白公为异姓王的。
    但是白家人连功名利禄都看不上,哪里看得上王侯将相的爵位。白公言道:林公是侯爵,你便也给我一所侯爵的宅子罢了,若是我到了京城,也不用去客栈寻下处。不过爵位的封赏我是不领的,头衔也是不要的。
    太|祖皇帝知道江湖中人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因而将这所宅邸给了白家,挂了一个闲云侯的牌匾,省得其他王公贵族见了这所宅子来讨。白公却并未封闲云侯。这乃是武林中人的骄傲之处,他们本事非凡,自然不会对谁俯首称臣。
    自林公做了文渊候,白公和太|祖皇帝达成百年之约,白家人便再也没有踏进过闲云侯府,白瑾自然不知,如今白乐水夫妻住入闲云侯府,却不知所为何事。
    却说皇宫里头,景和帝的寝殿,魏九功接过太医亲自守着煎好药,走到龙床边说:“皇上,该服药了。”
    景和帝抱怨一声说:“朕已经好了许多,又服那又苦又涩的药做什么?”
    魏九功正欲开劝,却听一略显低沉却又极具压迫感的男声说:“既是好多了,只怕也可以谈正事了。”
    皇上寝殿有陌生的人声,这还了得!上至景和帝,下至小宫女小太监,无不大惊失色。魏九功素日是稳重的人,也吓得手中药碗摔在地上,褐色药汁溅了一地。魏九功来不及告罪,便要大呼出声,喊捉刺客,只他嘴刚张开,就不知怎么觉得身上一麻,动也动不了了,更加说出出话来。
    景和帝已经走出明黄帐子,站起身来。摆手对吓得瑟瑟发抖的的太监、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谁透露一个字,朕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一寝殿的太监宫女谁还敢留着?强自镇定的走出正殿,刚刚转出內仪门,就一溜烟的跑了。
    白乐水朝着魏九功的方向凌空一指,魏九功便可以动弹了。见了这样神乎其技的点穴功夫,景和帝和魏九功皆知道不能造次。魏九功在景和帝身边得用多年,自是有眼力的,这下也不喊抓刺客了,单等景和帝吩咐。
    景和帝看了眼前人半日,只见他身着白色锦服,三十多岁年纪,身姿挺拔,相貌极其好看,又自带一股迫人气势。景和帝君临天下数十年,是何等气势,却在这白衣人面前丝毫不觉强势,反而觉得有些压抑。魏九功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势胜之人,比之景和帝气势还强几分,魏九功深知这便是天生的王者之气,再怎么打小教育气度也是养不出来的,不自觉的心中就有些虚了。
    景和帝听父皇口口相传祖上之事,知晓百年之期已满,甚至还出过除掉林家的念头,自然能猜到眼前之人是谁。他以前不知白家似乎并不在意权势,太|祖皇帝为何要多此一举,白得罪人,如今见了白乐水气势,遥想当年白公的王者之气,恐怕换了自己也要想个牵制之法,才能安睡。
    只他打听到白乐水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怎生看起来如此年轻?其实白乐水虽然比林如海年轻一二年,也是四十开外了。只他习武之人,内功精湛,人不显年纪,如今看来不足三十。
    白乐水看了魏九功一眼,魏九功微微一哆嗦,却不知道该去该留。景和帝叹了一声说:“你也出去吧。”魏九功又看了一眼景和帝,才行了礼,倒退着退出寝殿。
    魏九功退出之后,白乐水听了一下知道寝殿之内再无别人,才缓缓的说:“一双明珠照玉堂,守约取珠,违约取头。只怕你祖上也是告诉过你的。”他天生傲骨,白公未曾对太|祖称臣,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对景和帝称臣,景和帝知道这样的江湖异人不能用常理约束,也不会强白乐水对自己行跪叩大礼,也不觉他称自己“你”字有何不对。
    景和帝也冷笑一声说:“你对朕如此无礼,虽然以你之能,皇宫内院任你出入,但是你就不怕你离京之后,朕为难林大人?”
    白乐水淡然说:“这招百年前,你祖上就用过了,不想太|祖皇帝子孙无能,一百年过去还没想出新招式。”
    景和帝听了他这话倨傲,笑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白家人一样,闲云野鹤,武功高强,便是至尊皇权,也奈何你不得。朕是派兵剿了小蓬莱,只要你白家子侄门徒逃出一个,朕便有性命之忧,林家却不同。林大人父子三人皆走仕途,却是抽身不及了。”
    白乐水盯了景和帝一会子,笑道:“你只记得林家三子,怎么忘了林家还有二子是我亲传弟子?”
    景和帝听了一呆,知道林家的气候,也是已经半脱了皇权的约束。叹道你跟我来。
    景和帝亲带着白乐水到了上书房,绕过两架紫檀书架,来到一架专放处理过的旧奏折的架放的都是不紧要的折子,在整个上书房都是极不起眼的。景和帝亲数了经纬两道五进□□纹理,经纬纹理交汇到一处时,景和帝扣了书架壁几下,那和木料天生纹理一般无异的纹理却凸了出来。原来这是一个小小机关,里面一个小锦盒,盒中不是另一枚白玉珠却是什么?
    原来白乐水一家祖上便是和北宋锦毛鼠白玉堂同族,却是白玉堂嫡亲兄长白金堂之后。后来白玉堂英年早逝,白家人感念白玉堂顶天立地,过继了一房人到白玉堂名下,便是已一对白玉珠做传家信物。
    当年白公带人杀了天和单于,又取出白玉珠给一个武林同道治伤,不想太|祖皇帝见了,起了贪念。虽然没有多少世外高人受太|祖皇帝驱策,太|祖皇帝倒也搜罗了不少有些真本事的江湖异人,其中便有个八臂神偷。这神偷是有真本事的,趁白公照看其他武林朋友时,取了白玉珠取讨好太|祖皇帝。
    传家之宝哪能流落皇宫,白公后又在深宫中取回一枚,当时为了林公安危,白公和太|祖达成百年之约,白公便留下了“守约取珠,违约取头”的话飘然远去。如今百年期满,白乐水来取回祖上之物自是天经地义。
    拿回白玉珠,白乐水也不合景和帝再罗嗦,左足一点,便如谪仙般飘上屋顶,几个起落便不见人影了。景和帝见了这样来去如风的功夫,摇头叹息一回,心想:罢了,也许太|祖皇帝就不该起牵制这样人物的心思。
    白瑾得知闲云侯府竟是自家祖宅,也觉新鲜,次日便到闲云侯府拜见父母。白乐水取出白玉珠交给白瑾道,这个是祖上之物,你且收好。白瑾接了,见不是凡品,自然贴身收好,谢过父亲,又问起这间宅邸来历,白乐水自然一一告知。白瑾想到自家身份是白身,住的却是侯府,又有太|祖承诺不算违制,到觉有意思。
    林家兄弟四个听说白家有一座侯府宅邸,也觉稀奇,皆来作客,白瑾带着四人转了一圈,其中轩辕壮丽,朗朗别致处,和睿智侯府不差什么。只白家所用之人除了打扫庭院,修剪花草的粗使下人多些,其他一二等的丫鬟婆子用得却不如官宦人家多。
    林砎对白瑾笑道:“原来这座神秘侯府却是你家的,瞒得那样严实,还在我们家白住了多少年。”
    白瑾剑眉一扬说:“既如此,我邀请你来我们家住七年八载可好?”林硕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次日,白瑾便搬出林府,住到了闲云侯府。原来白瑾虽然沉稳,到底历练有限,又因白家人身份太过特殊,白乐水夫妻怕他住到闲云侯府会引来景和帝注意。故而先时并未告知白瑾闲云侯府之事,白瑾自是客居林家。
    没多时,从未露面的闲云侯回京的消息也传开了,先时还想招白瑾做上门女婿的侯太太听了,愣了半日,心道:谁都说白家公子不凡,果然乃是数代后门的出身,不知为何睿智侯夫人又拿他家是白身哄人。
    武夫人和王夫人听了,感受大为不同,武夫人觉得瑾儿色|色皆好,不想出身也是贵气的。王夫人却觉得:贾敏真真命好,随丈夫外放江南,不过认了一门旧世交,不想也是那样出身。
    黛玉生辰这日,好些人家前来道贺,忠顺王妃也来了。待得黛玉和陈韫、妙玉姑嫂三个带着娇客顽去,忠顺王上前来说:“睿智侯夫人,今儿是林姑娘及笄的好日子,我也不绕弯子了,咱们家均哥儿如今一十六岁,和林姑娘倒也合适。均哥儿虽然不如睿智侯府几位公子大才,在京城中,模样儿门第才学,倒也过得去。不知我为咱们家均哥儿求娶林姑娘,睿智侯夫人是否应承?”
    忠顺王乃亲王之尊,还在四大郡王之上。忠顺王妃家的均哥儿虽然是幺子,却是唯一的嫡子,也是忠顺王世子。除了进宫选秀,嫁给忠顺王世子已经是满京城的姑娘能寻着的最高门第,且在场众多贵妇诰命是见过忠顺王世子的,忠顺王妃确没夸口,样样都占着□□分的公子已经是极难寻了。
    不但其他众人附和起来,连和贾敏交好的东平王妃也觉得好。不过她不知道贾敏是什么主意,因而没跟着附和出声,但却也看着贾敏点了两下头。贾敏断想不到今世总遇着当众求亲的事,又是一愣。只她应付得多了,反笑道:“王妃见谅了,世子自是好的,只怕我们家玉儿配不上。”
    王夫人不过五品宜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她插话。若不是知道林家如今权势,将来贾家里有什么,还要厚着脸皮求来,又因她是黛玉嫡亲的舅妈,她都不会来的。听了忠顺王妃求娶黛玉,心中好生羡慕。却听贾敏说了这样的话,不禁微微皱眉。
    武夫人既有眼力又有胆气,况且贾赦有事不瞒她,她也知道忠顺王夫拜高踩低的人品,在国公爷过世之后,还来贾府摆过威风。她是一等将军夫人,这样的场合说话也不算失礼了。再说她知道贾府恐怕就要不好,将来贾琏、迎春两家只怕靠着林家才能逃过一劫,因而上前笑道:“王妃请了,我时常听敏妹妹说,他们家玉儿择亲,当初说的那些才学品貌武功的话,并非说着顽。要紧的是敏妹妹说了,玉儿的夫君须得和姑老爷及硕哥儿、砎哥儿一样,终身不二色。这一点,仿佛和王府里规矩不符。”
    武夫人为人机灵得很,连多少岁无子方可纳妾都不说,直接说了不二色。忠顺王妃听了一愣,道:“虽然终身不二色我不敢替均哥儿应承,但是林姑娘尊贵,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我却可以作主应承,若是睿智侯府应承,我回府就让我们王爷将这条规矩写进家规。”对于堂堂亲王府而言,为了求娶一个姑娘便改了家规,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满京城里,只怕也只有林姑娘值得亲王府做出这样的承诺。
    众人小声惊呼一片,皆觉忠顺王府极有诚意,贾敏再拒,便是不合情理了。
    正当众人等着贾敏应承时,贾敏却说:“世子虽好,王妃却晚了一步,咱们家玉儿已经许了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这武林这条线放飞的。主要现在武侠文虽然很冷,我心中还是有个武侠梦啊。
    第67章 出征
    听了这话,忠顺王妃一愣,讪笑道:“不能吧,前来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却并没有听说林姑娘已经许了谁。”
    贾敏笑道:“私下已经相看好了,未过明礼自然不好传出去。再说,世子虽然好,到底门第太高了些,依我和老爷的意思,咱们玉儿的婚事,并不想结太过显赫的亲家。”
    原来,白瑾在武林世家子弟中,也是翘楚,且江湖儿女原更加不拘小节些,向白太太打听的人也是多得不得了。不过白瑾心中,始终记得那个瘦西湖画舫上穿着红色披风,披风上镶着白狐风毛的小女孩,心中始终在等着那个女孩长大。
    为了避免被父母的亲朋前来说合,也为了离那个小女孩近些,白瑾后来越发喜欢住在京城。甚至高傲如白瑾,他也愿意为了配得上她,从科第出身。
    白乐水和白太太起先觉得朝堂和江湖不是同道中人,想劝说白瑾一番。后来见独子心实,便一齐进京,此来固然是为了取回在皇家的白玉珠,也是为了为了独子一试。因而才收拾了闲云侯府,住进去,显得有些身份些,再来相提。
    因白家进京时间不长,白太太只些微向贾敏露了意,便到了黛玉生辰,所以引出忠顺王妃求婚那一出来。白瑾在林家居住多年,又肯上进,贾敏夫妻子是满意的,因而贾敏索性便宣布了。之后白家下聘,只要听过太白楼白瑾和水溶比试那一场的人,也都觉得白瑾配得上林家女。
    却说因景和帝并不知道三皇子在平安州根基几何,便更加加紧招兵买马,今年的武举之期也提前了。柳湘莲本就武艺高强,一比之下,自然是中了武举。偏生柳湘莲因是理国公柳彪之后,虽知道他常年游历在外,和族人并不亲近,景和帝却并不将他派往平安州,而是提为御前侍卫,放到贾琏麾下,主要负责皇长子安危。
    进了龙禁卫就是从五品的官员,之前柳家那些族人也不敢轻视怠慢他了,甚至有好几家柳家世交要以女相许。又因柳湘莲如今常与贾琏、林家兄弟走动,薛蝌又感念林家千里迢迢替宝琴退亲的恩情,时常送些得用的东西来,也是常见着面的。
    薛蝌见柳湘莲虽然比宝琴大了六岁,但是相貌俊雅,如今又上进,便有意以妹许之。只他自忖柳湘莲世家子弟,自己商户出身,不好开口。如今听了白瑾说定黛玉,心想林家女何等金尊玉贵,白公子家里尚敢提亲,自己微微露意有怎么了?自家妹妹除了是商户女,其他和大家闺秀不差什么。
    因而薛蝌犹豫再三,央了贾琏去问。柳湘莲原一心想找个绝色的,并不重视出身。后来经历尤三姐一事,人也灰心了,并不在结亲一事上花功夫,眼看就二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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