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河里飘出这具怪异的浮尸,卢二喜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为了保证客人饮食的卫生,这段日子卢二喜下令不许水乡的人再去河边取水使用。其实当初这卢家水乡建成的时候,院中便打好了一口水井,不过随着水乡的规模越来越大,客人越来越多,这一口井水远远的不够水乡中的人们使用,因此这家伙为了省事才出门取水使用,这黄河水祖一辈父一辈的用了多少代了,也不怕喝了黄河水能出啥问题。卢二喜知道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具浮尸出现之后,卢二喜才想到了这个问题,谁知道这具古怪的浮尸上是不是带着什么特殊的病毒污染了水源?其实卢二喜多虑了,就算他不说这些人也不会再去河边取水使用了,尤其是最先发现浮尸的那个厨师长栾师傅,回到水乡之后便下令不许后厨再直接使用河水,一律改用井水。
    事实证明卢二喜和栾师傅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就在这具浮尸被拉走之后,紧接着第二天一早河边就拉出来一道长长的警戒线,负责黄河税务管理的工作人员一早便守候在这里,直到日渐中午的时候,从城里驶来的小汽车中走下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们,这些人手里拿着一个个的奇形怪状的器皿登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一艘小船,沿着广阔的河面绕行了一周之后又回到了登船的河滩之上,紧接着便将手里的那些已经装满了黄河水的奇怪器皿放在了一个类似于一个电子称上面,紧接着这个电子秤旁的一个电视模样的东西便显示出一行行古怪的图案来。这一群人们对着这些古怪的图案在指指点点,众村民看的索然无味,于是不久之后便渐渐地散去,这一行人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才收拾好了家当钻进了车内,小汽车屁股一冒烟当即驶离了这片河滩,随着这群白大褂的人离开,河滩上的警戒线也撤了个干净。
    卢二喜知道这时上面的人派下来检查黄河水质的工作人员,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过每一次检测黄河水质的时候,都会提前通知到村里,也会有上面分派下来的大红的条幅宣传着这检测水质工作的重要意义,要是哪个村不把这红色的条幅及时挂出来,这村长恐怕也就干到头了。可是这一次检测水质一没有通知二没有条幅,卢二喜隐隐的感觉这一次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这具浮尸闹的,看来这具浮尸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时的卢二喜只希望于这只是个偶然事件,也许是上游哪个工厂里的工人不小心落入了具有腐蚀性材料的池子,厂子里的人们怕担责任,于是尸体直接抛入河中不了了之……卢二喜心里盘算着可是事情并没有向着卢二喜希望的方向发展着,距离发现这具奇怪的浮尸后的第三天,河滩上的人们又见到河面上一具黑乎乎的东西远远的漂向岸边,由于有了上一次教训,河滩上的人们顿时都远远的退了开去,眼睁睁的看着这东西一起一伏的慢慢停靠在岸边,一个眼尖的的人仿佛看到了漆黑的人脸上露出的那一口白牙和一双眼白,顿时“嗷”的一声嚎叫,众人在这声嚎叫中顿时如鸟兽散……
    自从这第二具奇怪的浮尸出现之后,每隔三天便会出现这么一具古怪浮尸,一连便持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不厌其烦的公安机关干脆在卢家村设立了临时办公地点,专门调查这一起古怪的浮尸案件。河面上出现浮尸本来与私营的水乡老板卢二喜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卢二喜心里这个疙瘩一直解不开,这天晚上卢二喜在陈爷门外来回的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一直鼓不起勇气再次敲响陈爷房门的时候,陈爷家的房门忽然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穿了出来:“是二喜吗?进来吧。”
    卢二喜再次进了陈爷的屋子,只见陈爷此时竟然一改老态龙钟的模样,周身上上下下收拾的紧趁利落,不知道这么晚时候了,陈爷这是到哪里去。陈爷看着卢二喜道:“二喜啊,河滩子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担心,有些事情该发生早晚都躲不过去,陈爷我这一把岁数了也够本了,不能由着这东西祸害这一大家子乡里乡亲的,今天晚上我就动身,二喜啊,这件事情你跟谁都别说,回去踏实当你的老板过你的日子,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没有你插嘴的地方……”陈爷说完便开始继续在这小屋中忙活了起来,卢二喜听着陈爷这句话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看来陈爷这是准备连夜下河,定是为了那黄河诡异的浮尸而去的,虽说自己是晚辈,可是捞尸的行当自己却是一点也不会,更何况自己也是年到六旬的老头子了。
    片刻之后陈爷便收拾停当,从这麻利的手脚上看,根本看不出陈爷是个将近百岁高龄的人。收拾停当之后陈爷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台老式座钟后,慢悠悠的装了一烟锅子“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直到这一烟袋锅子抽尽,陈爷才使劲的将烟袋锅子在炕沿上敲了几下,紧接着将烟袋锅子别在腰间,抱起家伙什便向外走去。
    卢二喜就这么一直跟在陈爷后面,直到陈爷走到了河滩边上才将卢二喜赶了回去,卢二喜眼看着陈爷独自驾着一叶扁舟向上游缓缓驶去,手中的烟袋锅子一明一暗的闪着红光,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卢二喜回到家中一宿没睡,心里盼望着陈爷能平安回来,探查出什么门道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卢二喜便起身,先是来到陈爷家中一看,确认陈爷没有回来之后便径直赶到河滩边上,看着这川流不息的河水希望陈爷的身影早一点出现在眼前。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的工夫,从早上到太阳落山,河面上始终没有出现陈爷的身影,卢二喜有点慌了,急忙吩咐自己的大儿子卢光荣来接替自己守着这片河滩,一旦见到陈爷的身影,立刻通知自己。连着一宿和一个白天,卢二喜确实有些顶不住了,回到家中吃了两口饭之后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卢二喜不知不觉得来到一个山洞中,在这里他见到了陈爷,陈爷正对着前面的一个人影不知道说着些什么,那个人影似乎对陈爷十分的恼怒,一挥手的工夫陈爷忽然惨叫一声,紧接着转过身来便往回跑,就在陈爷转身的那一瞬间,卢二喜见到了陈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来,陈爷没有跑出两步的时候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多时从陈爷的身上冒出一阵青烟,陈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渐渐地变得漆黑一片,片刻之后五官已经被腐蚀了干净,只剩下了一颗漆黑的头颅上的一口白牙一双眼白。随后从陈爷脸上流出来的浓血开始腐蚀陈爷的身躯,随着一阵青烟的大气,卢二喜似乎已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陈爷的身躯顿时化为了一具漆黑的尸体,就和这半个月以来河面上的浮尸一模一样。
    卢二喜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喊道:“陈爷……”这一声大喝之后卢二喜才醒了过来,原来这只不过南柯一梦而已。卢二喜看着身旁已经有些被自己的汗水浸的微微发潮的被褥立刻起身下了炕,匆匆洗把脸之后便向大儿子卢光荣的房中走来。推门而入发现屋中没人,这才想起来卢光荣被自己拍去河滩上守着陈爷去了。卢二喜匆匆的洗了把脸便出了屋子向河滩走去,到了之后大发现卢光荣在河滩前点了一堆篝火取暖,见到卢二喜来了立刻说道:“爹,我在这守了一宿了,没见到陈爷。”说着拿起酒瓶子仰头又喝了一口。卢二喜心里渐渐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卢二喜当即要替换卢光荣,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卢光荣那能放心自己的亲爹自己在这守着,于是回到水乡中弄了一包油炸花生米又跑回了河边,当即在河边和卢二喜一起守着陈爷的踪影。
    不多时天光渐渐放亮,这时卢家村里已经开始出现起早的准备出门劳作的人们。卢二喜心不在焉的捏起一粒花生米在口中嚼了几下,这时却听见卢光荣道:“爹,你看,那是什么?”随着卢光荣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蒙蒙亮的河面上忽然飘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见到这个东西卢二喜里顿时“咯噔”一下,毕竟年轻人,卢光荣不等卢二喜发话,就准备向下河去看个究竟,卢二喜顿时吼道:“光荣你给我站住!”这一声大喝吼住了卢光荣,随后父子二人肩并肩的站着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飘向岸边,不等这东西飘到眼前,卢光荣失声叫道:“爹,他……他是陈爷……”
    卢二喜没有搭理卢光荣的话,用实现准备好的钩竿子钩住这具浮尸之后这才第一次见到这惨烈的浮尸之相。一身漆黑的皮肤看不出一点的伤痕,一个漆黑的脑袋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只剩下两行洁白的牙齿和一双眼白仿佛冷笑的看着卢二喜父子二人,见到这一幅情景卢二喜不仅没有眉头一皱,喝问道:“光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陈爷?”卢光荣道:“爹,你忘了,陈爷的左手……”不能卢光荣说完,卢二喜急忙向这具浮尸的左手上看去,果然这具浮尸的左手小拇指的边上又长出来一根细细的指头,就好像树枝上的分叉一样,这个正式陈爷身上永远无法作假的的标记……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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