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的一百单八塔冒出青烟的事情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古塔青烟的消息不胫而走,全国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就连各大报社小报记者也进行了相关的报道,在这片古老的河滩上时不时会见到几个带着记者牌照的人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甚至还能见到一些电视台的转播车进行现场进行报道。
    对于来到这里的人们,当地的管理部门最担心的不是能够赚到多少钱,而是这古塔青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片一百单八塔可是宁夏自治区内比较知名的古迹之一,如果真要出了点什么事,恐怕从上到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古塔中的青烟十分的规律,每个两个时辰出现一次,一次会持续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工夫,有专门的检测人员对古塔中冒出来的青烟进行了化验,不过根据化验结果来看,从这古塔冒出来的青烟似乎某种东西燃烧产生的,其中居然含有一部分硫化物和汞化物的成分。不过这些成分虽然是剧毒之物,不过遇到空气之后居然能够快速的挥发,也不至于会给当地的人们带来危险。这半个月以来古塔青烟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的游客,为当地经济发展带来不少的商机,虽然仅仅是半个来月,可是黄河滩旁的几处农家院都是赚的钵满盆盈。这半个月来倒是也平安无事,从九月下旬到十一黄金周过后,这古塔中的青烟才渐渐地消失,各地的游客新闻记者以及善男信女们才纷纷离开这里,这片古老的黄河滩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见到这半个月来平安无事,卢二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心道陈爷毕竟岁数大了,那传说故事当历史讲,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玄武和蛟蛇,还长生不老,想当年中国出了那么多皇上,也没见到谁能够长生不老,普通老百姓就更别想了,就算是财主能怎么样?再大的财主再有钱还能比皇上钱多?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卢光荣正在等下一个劲的按着计算器,手里一大把单子这时候已经来来回回算了不下五六遍,可是每一次算得结果都不同,当下气的卢二喜照着卢光荣的脑袋顶上就来了一下,紧接着卢二喜骂道:“你看你那个笨怂样,五六遍连个账也算不来,滚滚滚,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卢光荣挨了这一下虽说有些不情愿,不过也知道自己肚里的墨水不多,相比自己的弟弟卢光耀来说那是差的太远,当下也只好讪讪的一笑,将手里的计算器和单子都交个了卢二喜。
    卢二喜简简单单的一算,这半个月以来的收入竟然赶上了大半年的收入,见到收入颇丰卢二喜心里彻底是放松了下来,既然这一百单八塔冒出青烟的时候都没出什么事情,眼下不在有青烟冒出了,还会发生什么事请,看来这只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卢二喜想着倒是挺好,不过就在十月下旬,已经属于深秋时节卢家村还是多多少少的出现了一点事情。这一天的早上,卢家村的农家院照例早早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几个正在黄河边上挑水的服务员抬头之间便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顺着河流远远的飘了过来。河面上飘来东西是很常见的事情,这几个服务员也没有当回事,可是就在这黑乎乎的东西飘到近处的时候,其中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才叫道:“诶,你们看,那是啥,我怎么看像是个人?”另外一个老一点的汉子笑道:“拉倒吧,人有这个长相的么?这里是啥?这里是属于河套平原,可不是非洲,哪里有这么黑……嗷……”就这个老者话音还没有说完,飘到近处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河水的翻动下忽然转了过来,那竟然是一具浑身漆黑的人体,这时只有一个人头浮在水面上,那个老一点的汉子说话间这个人头竟然转了过来,一张漆黑的就好像是被烧焦了的脸上露出了两行洁白的牙齿,上面两只翻着眼白的双眼就好像死死的在看着这几个人一样,这几个人顿时吓得丢掉了手里的家伙什向屋中跑去。
    久居在黄河边上的人们,遇到黄河中飘来的死人要说膈应是有些膈应,不过要说害怕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害怕,这些黄河边上的人们夏日里经常在黄河边上的浅滩中的嬉戏玩耍,水性好的在这段平缓的黄河段中游上几个来回都不成问题,虽说现在的时候捞尸人已经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国家早已经设立了专门的水务工作管理办公室派专人管理黄河,可是自由生长在黄河边上的人们谁还没有见到过几个从上游飘下来失足落水的人?见到是见到,如果远远的看去确定人已经浮在水面之上,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人会去冒险游过去看个究竟,但是如果漂浮在近处的话,基本上这里的人们都会想法子弄上来看一下,万一还有救的话,救人一命那可是胜造七级浮屠,这道理大家都懂。这些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快速的增长,不仅仅的旅游业的带动,其他的行业也都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经济增长带来的影响之一便是人越来越多,人多了出事的概率也就越大,黄河边上的人们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从上游飘下来的人,不过这些人大多数还有救,卢家村的人这些年来就救起过不少的失足落水之人,有些人救上来之后眼瞅着不行了,也就只好报告当地公安部门进行处理,就因为这样个缘故,上面专门为卢家村拨了一笔专款,用于临时救助失足落水的人。
    不过这些年来遇到的落水的人也罢,浮尸也好,可是像这样狰狞可怖的浮尸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因此这几个服务员才吓得丢了魂一样的往回跑去。年长一点的汉子姓栾,是卢家水乡里的厨师长,自幼学的一把好厨艺,在这里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跑回去之后冷静下来又带着几个人年轻的汉子跑到了河边,眼看着那一具黑乎乎的尸体在河边一起一伏的,当下立刻报警。
    不多时黄河滩上已经聚集了一队身穿白大褂和警服的人们,黄河里出现浮尸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在农村就是这样,只会缺少热闹绝对不会少了看热闹的人。不过这一次却是让看热闹的村民们后悔了,最早得到信赶来的看热闹的村民当看到那具黑乎乎的浮尸打捞上来的时候,顿时忍不住吐了起来,别说村民,就是在场的公安机关的专业人士见状都有些忍不住。警察和法医迅速将看热闹的人隔离开来,迅速拿出遗体袋装好准备运回,这时后赶来的村民没有见到这一情况,连忙向最早赶来的村民问起个没完:“我说土鸭子,你到底看到没有,那个倒霉蛋都落水了,是不是咱们村的?男的女的,多大岁数,长得好看不?长头发还是短头发……”一旁的叫做土鸭子的汉子闻言又想起来刚才那具尸体的惨相,刚刚缓过来又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这个问个不停的汉子一身……
    当地的警务人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尸体,现场的小队长也有些慌了神,按照规定,遇到不明状况的尸体,要立刻上报等待上级派人下来对尸体进行详细研究,也许是这尸体的形象太过于惨烈,以至于整个现场的小队长当即就要下令将这具尸体处理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后来一些列的麻烦也就没有了,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警员走到这个小队长耳边耳语了一阵,小队长似乎如梦方醒,一个半小时以后,一辆市里开来的专车将这具尸体拉走,这片黄河滩上才恢复了宁静。
    卢二喜是看到警察来了才知道河里出现浮尸的事情,得知这一具浮尸的事情之后,卢二喜的心“咯噔”一下落了下来,顿时想起来陈爷讲起来的那段故事。卢光荣看着卢二喜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说道:“爹,不就是一具浮尸么?咱们这河段那一年不飘下来几具?远的不说就说前两年光耀大学毕业的时候,回来下河游泳,不是还救起一个年轻的姑娘,您老还看着人家姑娘长得俊俏屁股也大,想招进门来当媳妇,按您老的话说,那是女人屁股大好生儿子,您老不是早就惦记着抱孙子了么……哎呦,我说您怎么说打就打……”卢二喜听着大儿子卢光荣刚开始还说的像句人话,可越说越不着调顿时气的抄起笤帚噶哒就丢了过去,边打边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多大岁数了,还看人家姑娘屁股,你不把老子气死就不算拉倒……”
    气归气可是卢二喜对自己的两个儿却是十分的了解,卢光荣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不过脑子却比二儿子卢光耀快的多,这些年来眼巴巴的指望老大卢光荣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可谁知当初卢二喜自己住进工地上的时候,老大卢光荣兴高采烈的也跟了过去,倒是自己不起眼的二儿子卢光耀平时蔫不出溜的,不声不响的一直读到了研究生。卢家水乡刚开始营业的几年形势也不太好,二儿子卢光耀给卢二喜点点画画的拿出一大堆的数字图形,唬的卢二喜将水乡交给卢光耀经营了一年,结果还不如自己亲自坐镇,后来还是卢光荣看不过去,抢过来自己拾掇,不出两年便将这水乡经营的有声有色,卢二喜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卢家水乡,又联想到刚刚出现的那具浮尸,不由得喃喃自语道:“难道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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