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疯了,”宇文图语气不善:“就算是疯了,也是被你气疯的。”
    他犹自愤恨难平:“你居然更皇兄说要和离!”
    “兄长说的没错,你我婚姻本就是父亲做戏给西戎看的,如今父亲身死,你我婚姻自然也就没了存续的必要,”想到宁翮,宁澜还是难免伤心:“反正殿下在意的、想娶的人也从来都不是我,不过是为了家国牺牲自己委屈自己娶我而已,如今看戏的人已经没了,我自然也不会死皮赖脸占着殿下正妃的名分,也该去位让贤还殿下自由。”
    “我不在意?”宇文图气急反笑,双臂用力:“我——”
    “殿下既然承认了,”宁澜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面上无悲无喜:“我自然是要成全殿下的。”
    顿了顿又道:“也希望殿下成全我——”
    “成全你?”宇文图冷哼一声:“怎么?如今宁家得以正名,你又自觉自己跟阿迟有机会了……你还是没忘记阿迟还是想嫁阿迟?”
    宁澜沉默——这几个月以来她满心满脑都是宁翮的事,除了家人以外几乎谁都没有想,他这些话明明是无中生有。
    她的沉默在宇文图看来就是默认了,心中更恼了。
    他匆匆忙忙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办完,想着宁翮的过世宁澜肯定会难过,一路上几乎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赶回京城,不就是想要在她身边安慰她——他一回到京城,因为知道她定然不在晋王府中,他连自己府门都没踏进,直接来宁家旧宅,还不是因为担忧她!结果呢,一来便听到宁渊请宇文复为他们两个和离的请求,他原本不想理会不想和这宁渊有争执,毕竟宁渊是宁澜兄长,所以和宇文复一般等宁澜自己做主,他原以为宁澜会不答应,结果她居然敢说“长兄为父”!她怎么不说“出嫁从夫”既然嫁了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切都听他的呢?
    她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岂能容她生出那样的想法。
    说他们没有圆房是吧?那他和她圆房给其他人看好了,至于其他的闲话,他们圆房之后看谁还敢乱说!
    宇文图抱着宁澜不管不顾越过人群旁若无人一般往府外走,也没有人敢拦她,很快便到了府外,他之前急着赶过来,因此策马归来直接便来到了这里,马便也留在了府门之外,倒是便宜,至少不用担心宁渊追过来了。
    宁澜被他抱上马,想要下来,却又不敢,只好抓着宇文图:“你放我下去。”
    宇文图坐直了身体,环住她的身子,威胁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也保证不了什么。”
    他身上的热度隔着衣物传过来,加之马儿已经跑起来了,宁澜便不敢乱动了。
    宇文图看她安静下来了,将她身子禁锢在自己怀中,没有再开口,只是带着她策马而去。
    京城的街道繁华而热闹,宇文图却是不管不顾,快马而行。
    不一会儿便回到了王府,宇文图抱着宁澜不松手,下来马直接吩咐沈青卓:“守在门外,不管是谁,都不许进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宁澜往里边走,沈青卓先是应了,随即感觉不对:“殿下你要做什么?如果是陛下要——”
    “皇兄不会这么快过来,就算过来了也不许进来!”宇文图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总之,谁都不许放进来,否则事后我唯你是问!”
    沈青卓惊叫:“殿下你这是——”
    后边的话被宇文图瞪了一眼之后咽回肚子里,沈青卓打起精神,听吩咐带了王府的侍卫护卫将府门护住,虽然他也不知道宇文图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敢问——只希望宇文图说宇文复不会这么快过来这话是真的,否则的话……只怕明天外边的人就要谣传晋王要造反了。
    宇文图吩咐完沈青卓,便抱着宁澜继续往里边走,一路上王府的侍从见他一脸愠色,宁澜被他抱在怀中却依然走路风生水起的样子,都有些害怕,尤其是侍女们,平日里他便不喜欢她们靠近,此时那些人更是主动离他远远的。
    宇文图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他之前的居处,也即当初两人的婚房那里,宁澜一见到那屋子想起之前他说的那些话,担心他真要今天跟她圆房,不由得急叫道:“殿下!”
    宇文图并没有回应,只是直接踢开了院门,往卧房走去,这院子之中没有人守着,竟是冷清至极,只是宇文图并不介意,抱着宁澜往里边走,找到了床榻,这才将宁澜扔到上边。
    宁澜身子甫一落下,来不及抱怨宇文图太不懂怜香惜玉便要起身,却立即被宇文图压住,男子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怒气,迎面而来。
    宇文图不由分说地欺上宁澜的身子,带着些许的暴戾,重重的吻上宁澜。
    宁澜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想要开口却被他趁虚而入,他的舌尖灵活而又韧性,似乎想要将她口中的气息一一舔舐干净,宁澜心下气恼,想要推开他,却碍于男女力气上的悬殊始终是无法得逞。
    他的一只手将她不安分的双手禁锢住,压在她胸前,宁澜手上被禁锢住,抬起脚便要踢他,被他用膝盖压住,他一只腿压住她双腿,一只膝盖却是将她双腿打开,抵在她腿间,她一动便研磨到他的膝盖,带起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感觉,宁澜果然是不敢再动了。
    宇文图对于她的表现似乎很很满意,终于放开了她的唇,转向她耳边轻轻吹气,因为是在孝中,她耳上并没有任何耳饰,宇文图一口含住她耳垂,从来没被人这样过——宁澜的脸也瞬间变得发红起来。
    他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后,宁澜咬了咬嘴唇,试图劝说宇文图:“你我这样是不对的,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不好——”宇文图果断直接的拒绝,反问道:“你我是夫妻,我们要做的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不对的——谁敢说不对?”
    宁澜感觉他另一只手开始在解她身上的衣物,犹自做垂死挣扎:“我还在孝中——”
    “无所谓,”宇文图打断她:“之前我尊重你,你不愿意想要分房睡我也不想强迫你,只是没想到你却越发的得寸进尺想逃得更远,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真正的圆房了之后,你才会安安分分守在我身边是吧?”
    “殿下你清醒一点!你别忘了你不喜欢我甚至于你十分讨厌我,”宁澜的手努力将他身子推开:“殿下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宇文图冷笑:“是你想后悔吧——”
    他越想越气:“到现在你还惦念着跟我和离改嫁别人?”
    “是不是?”宇文图看着她:“你想都别想!”
    他说着话,宁澜腰间的带子已经被他解开,眼看着他就要退下她的下裳,宁澜身子退缩,低声哀求道:“别这样好不好。”她尚在孝中,听到宁翮死去才不过一个多月,她此刻若是与宇文图行房便是不孝,她自小所受的礼仪,这样是不对的——她不能放任自己这般。
    宇文图的手停顿了一下,却还是义无返顾的继续下去,感觉他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肌肤,宁澜心中不愿,然而无力抗拒,想到宁翮,眼泪便从眼角滑落,淹灭在鬓角的黑发之中。
    宇文图挫败地叹口气,伸手帮她抹掉眼泪,神情郁郁:“你就这么不愿意好好跟我过日子吗?”
    宁澜抽噎了一下,想说明明是他之前不情愿,如今她想要放手,他却又不依不饶,喜怒无常莫过如此,更何况如今尚在宁翮孝期里,他非要这时候跟她圆房——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将来,是他根本不想跟她好好过。
    宁澜越想眼泪便越发止不住,宇文图面色难看:“你就这么想跟我和离吗?”
    宁澜点头,宇文图越想越气恼:“和离之后你想嫁给谁?”
    宁澜摇头:“我如今没有考虑这事,你我和离之后,我要替父亲守孝三年,至少三年之内我不会——”
    “可你终究还是会的,”宇文图打断她,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愿意跟我圆房,就是在打着这主意——”
    他想起宁渊之前说的话,更恼了:“而你如今到处跟人说我身子有毛病——”
    “我没有!”这事宁澜不认:“不是我说的——”
    “是不是你说的无所谓,”宇文图身子低下:“如果你我真的和离了,到时候你再嫁人,这污名我便无论如何都洗不掉了——”
    “怎么会洗不掉,”宁澜替他考虑了一下:“到时候殿下重新娶妻,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我并没有打算娶别人,”宇文图喉间动了动:“我也不打算跟你和离。”
    顿了顿他又道:“我想你应该清楚,只要我不松口,皇兄便不会答应你我和离的。”
    宁澜的确清楚得很,毕竟宇文复之前就没有给过实际的承诺,只要宇文图不同意,他们便没有那么轻易地和离的。
    宁澜越想越难过,眼泪又开始汹涌。
    宇文图盯着她的眼泪,心中恼恨莫名:“你真的这么想跟我和离吗?”
    宁澜没有回答——反正回答了他也不会答应,宇文图沉默良久,避开她的眼睛:“你想要和离倒也可以——”
    宁澜盯着他的脸,宇文图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脸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但我不能接受你我还没圆房便和离,我不会允许那些谣言继续蔓延下去,若以后你真的嫁了别人,我的污名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你想要和离也可以,但必须在你我圆房之后。”
    “不行,”宁澜连连摇头:“如今我还在父亲孝中——”她不能做出这种不孝之事。
    “嗬,”宇文图突然笑了,看着宁澜眼神深邃,故意道:“明明现在便能解决的事,你却想继续拖着等出孝之后再做——嘴上说着要和离,其实还是舍不得丢了晋王妃的身份吧,还非要拿孝道来说事。”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激她,可是宁澜还是不能忍受别人质疑她对宁翮的心意:“谁舍不得了,我巴不得现在就跟你和离——”
    “好,那便说定了,”宇文图很快答应,不给她反悔的余地:“只要你我现在圆房,我便考虑跟你和离之事——”
    见宁澜还有些迟疑,宇文图故意道:“怎么?嘴上说得好听,到底孝心还是没有荣华富贵来得重要,看样子你对岳父大人的孝心不过尔尔。”
    他一再质疑宁澜对宁翮的孝道,宁澜到底忍不住,再说和离是她想要的结果,虽然如今和离的条件是圆房,这跟守孝冲突……但是她此时若是不答应,只怕以后更没机会了。
    为了和离,只能暂时对不住宁翮——但是她事后会加倍补偿自己今日的罪过,三年若是不够那就五年六年,哪怕一辈子替宁翮吃斋念佛守孝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够跟宇文图和离。
    她不愿意跟他绑在一起,做一辈子的怨侣。
    宁澜终究是点头应下此事,不过还是有一个要求:“我答应跟你圆房,但是你要保证这事情不会被人知道——”
    “我以后不会嫁别人的,”做出这等不孝之事,她哪里还有脸面嫁给别人,宁澜忍住心中的愧疚与眼泪:“你的事以后我会找机会替你澄清,可是你不能将你我今日之事说出去。”
    “好,”宇文图应得干脆:“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我保证不告诉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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