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小心丢了生意,还进了局子。”白净男子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店。
    “大黑,咬死他。”黑子气得直喘粗气,张嘴就来了一句。
    “你怕是想害死你师弟。”我忍不住给了黑子一拳。
    好在大黑不是傻子,只是看了看我,没真的上前咬死人。
    在城里吃过亏,我们两个都不敢再冲动,白净男虽然嘴贱,但说的也是实话。
    两人气冲冲地回到店里,黑子气的来回踱步。
    “别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花。”我忍不住开了口。
    “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么?”大黑停下脚步大声嚷嚷起来。
    “那女的好像是新来的,以前我没见过这几个人。”好歹我也在镇上六年,这些官家人师傅都认识,我多少也见过一些。
    “肯定是看我们这几天卖桃木剑赚了几万块,所以这些人就眼红了,想把我们挤兑走。”黑子猛地一拍桌子,气喘如牛的说道。
    “让你别卖你不听..”我气鼓鼓地来了一句。
    “这是我的问题吗?而且我们的东西是真的,他店里那些根本就是机械加工的工艺品,那要是被人买去对付邪祟,那不是害死人不偿命吗?”
    “肯定是村里人说出去的,老子要去找他们算账,这些个没良心的,不知道感恩图报就算了,还害我们..”这是我第一次见黑子这么生气,也是他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你说的没错,但现在去报仇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想办法保住师傅的店。”黑子一席话说得我很惭愧。
    “实在不行只有交钱。”我接着补充了一句。
    “交个屁,你没听那小白脸说?那女人是他表姐,这摆明了是想弄死我们,这次交了钱,以后也没好日子过。”黑子的社会经验确实比我丰富,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你说咋办?”我实在没辙了。
    “要不我给王叔打个电话?”我想了想接着说道。
    “没用,确实是我们理亏,我们无证经营是事实。”黑子听到我说王叔,反而冷静了下来。
    奈何师傅之前的关系网,我是一星半点都没继承,就算有类似王叔这样的人物,那也是人家知道我,我不认识人家。
    我们只得乖乖关闭了店门,两个人在店内大眼瞪小眼,抓破了脑袋想办法。
    “别想了,我这一肚子火,无处发泄,需要喝顿酒。”黑子说着掏出了电话。
    县里的夜市就在我们旁边的菜市场,白天是菜市场,晚上是夜市,以前我们哥俩舍不得吃,看来今天只有破费一下了。
    黑子一个电话拨出,点了不少烧烤,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了。
    几杯烈酒下肚,心情舒展了很多。
    “实在不行咱就交钱吧,横竖也得保住师傅的基业。”我放下酒杯笑看着黑子。
    “也只能这样了..”黑子无奈苦笑。
    “行了,休息吧,明天就是七月半了,得早起准备一下。”我说着起身朝楼上走去。
    每一年的七月半,师傅都会在店门外放一些贡品,点上元宝蜡烛,烧一些纸钱。
    做我们这行,尊重传统很重要。
    次日我和黑子起了个大早,带着大黑就来到集市,准备着需要的一切。
    这天县城的店铺都早早的关了门,街道两边随处可见荧荧火光,不过大多是老一辈。
    像我和黑子这般大小的年轻人,在这祭祀群体中,实属特例。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这样的日子比等待老僵尸的出现还要煎熬。
    我和黑子提着钱来到了眼镜女工作的地方。
    黑子好说歹说,对方总算是松了口,同意将我们停业整顿的时间缩短为一个月,但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办理营业执照。
    可正如黑子所说,人家这是刻意针对我们,办理营业执照的过程十分艰难。
    “有些时候啊,鬼比人好..”这一天两人颓废地坐在店外的台阶上,黑子突然来了一句。
    “此话怎讲?”我有些分神,没理解黑子的意思。
    “因为人心,比鬼还可怕..”黑子说着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算明白师傅为什么选你了。”黑子这话让我为之一震。
    “为何?”黑子猛地睁开眼,一脸期待的等着我的答案。
    “你悟性比我高。”我笑着起身。
    “掌柜的,怎么关着门啊?”白大爷的声音传来。
    一抬头就看到白大爷蹬着三轮,停在了我们面前。
    “大清早的怎么哭丧着脸?”见我们不说话,白大爷下车朝我们走了过来。
    “白大爷,是这样..”我苦笑着抬头,讲述了一切。
    “嗨,能花钱解决的困难,都不是困难,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先吃个烧饼,办法总比困难多。”白大爷虽然其貌不扬,但他总能给人很阳光的感觉,每次见,他都面带微笑。
    大黑已经认识白大爷了,白大爷递过烧饼它就接了去。
    “大爷,您这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谢谢。”黑子双手接过白大爷的烧饼,深深鞠躬。
    “嗨,我就是个买烧饼的糟老头子,别这么抬举我,你们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既然斗得了邪祟,可别败给了人间琐碎。”白大爷说着也递给我一个烧饼。
    此刻我只觉得眼前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老头瞬间高大了许多,烧饼的温度让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白大爷,谢谢你。”我目光炙热,心底满是感激。
    “别谢我,我老了,不中用了,但这件事情还有转机..”白大爷说着微微一笑,转身跨上了三轮。
    还没等我追问,白大爷已经蹬着三轮离开了。
    “既然斗得了邪祟,可别败给了人间琐碎,这老爷子可不像一般人..”黑子看着白大爷远去的身影,复述了大爷的这句话。
    “没想到我们身为修道之人,还没老爷子看得通透,难怪师傅成天要我修心养性,若不是白大爷一番话,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我说着看向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烧饼。
    “既然如此,咱就重新准备材料,去把那营业执照给办了,大不了多交点钱。”黑子脸上阴霾尽扫,开心地站了起来。
    “对。”我也起身,两人推门进了店。
    我们正在屋内翻找,敲门声响起。
    “领导,您怎么来了?”听到黑子这话,我赶忙下楼。
    来人可不正是处理我们的眼镜女。
    “我有点事,想要拜托二位帮忙..”眼镜女面露难色,脸上的苦笑也难以掩饰她的尴尬。
    “里面请里面请。”黑子愣了愣神,却马上笑逐颜开,抬手邀请眼镜女进店。
    其实刚才她一进店,我就感觉到了一丝阴冷之气,那绝非活人的气息。
    现在我又仔细看了看,这气息并非来自她身上,这就是说,她家里有人沾染上邪祟了。
    眼镜女有些尴尬地朝我笑了笑,迟疑了一下还是迈开腿走了进来。
    但凡牵扯到邪祟之事,个人情感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我笑着示意眼镜女落座,在茶桌前沏了一壶好茶。
    “领导,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黑子也笑着坐下。
    “您家里是不是有人沾上邪祟了?”我递上一杯茶,直接开门见山。
    眼镜女神色明显一怔,看我的眼神马上不一样了。
    “周围人都说你们是天师下凡,是我糊涂了,先前的事情,我给二位赔不是了,求求你们一定救救我儿子..”眼镜女说着就哭了起来。
    他儿子今年十三岁,正是上初中的时候。
    几个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打赌去吃摆放在路边的贡品,也就是七月半的事情,到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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