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的那天晚上,几个小孩下了晚自习走在回家的路上。
    几人盯着摆放了一路的贡品生出了歪心思。
    都知道这些个贡品是献祭鬼神的,几个熊孩子突发奇想,这东西要是人吃了会怎么样?
    几人一时兴起就开始打赌,看谁胆子大,谁要是敢吃这东西,以后就听谁的。
    兴许是从小耳濡目染,受了眼镜女的影响,他儿子带头冲锋,蹲在地上就吃了起来。
    可吃了没多一会儿,人就不对了,倒在地上就抽搐起来,而且口吐白沫。
    几个小伙伴吓坏了,赶忙通知了家人。
    眼镜女早年丧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连夜就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可不管医生怎么检查,就是查不出毛病来。
    第二天早上他儿子可算是醒了,本来是该高兴地事。
    但孩子却不对劲了,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疯傻傻,就是一个劲的要东西吃。
    眼镜女起初也没在意,以为孩子只是饿了。
    可事情却越来越不对劲,孩子不停的吃,体重直线上升,整个人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不让他吃还不行,那孩子要是没东西吃,就发了疯一样打砸东西,医院是待不了了,只能把孩子接回家。
    因为这孩子能吃能睡,医院根本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这可把眼镜女愁坏了,这孩子从回了家,更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极度邋遢。
    成天就躲在屋里,学自然也上不成了。
    就窝在那床上,只做两件事,吃和睡。
    短短三天,那屋里已经和猪圈差不多了。
    眼镜女实在没办法,只得将孩子锁在了屋里,也不敢再给他吃那么多。
    毕竟她还要工作,请假也不能太长时间。
    直到刚刚,她回到单位,刚好在楼下遇到了卖烧饼的白大爷。
    没吃早饭的她就叫住白大爷买了个烧饼,这人是铁饭是钢,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甚至没好好合过眼,一想起孩子,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白大爷这人一直是个热心肠,就拉着眼镜女闲聊了几句,故事讲到这,一切就很明了了。
    我说怎么这两天我和黑子去办业务一直找不到她人,原来是家里出了这事。
    “白大爷说,这事情只有你们能解决,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钱都可以,你们的处理我马上撤销。”眼镜女抓着我的手腕就开始哭泣。
    “这些不急,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吧,你到隔壁市场买一只大公鸡,再买几封鞭炮。”我说着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好好,谢谢谢谢。”眼镜女估计没想到我这么痛快,站起身一激动差点摔了一跤,好在黑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鬼上身?”眼镜女刚出门,黑子那双小眼睛就凑了过来。
    “照她说的情况,鬼上身是跑不了了。”我一边整理包里的东西一边回应。
    “你说现在这些孩子也是不知死活,路边的贡品也敢去吃,那小孩被什么鬼上身了?”黑子也整理着他的双肩背包。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但还是先去看了再说。”我说着背上师傅留下的挎包转身。
    “你让她买那些东西干嘛?”黑子整理好自己的包,又蹲下身给他师弟穿上王叔给的战术背心。
    那战术背心我们本来是要还回去的,可王叔坚持要送给我们,只是将魔术贴上的警犬二字收了回去。
    不过黑子在网上给他师弟定制了一个“神犬”贴了上去。
    我们刚出店门,眼镜女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手提着大公鸡,一手提着鞭炮。
    为母则刚,这句话半点不假。
    “我来吧。”黑子上前接过东西,打开越野车后备箱丢了进去。
    “您给指个路。”我说着带着大黑坐到了后排。
    “好好好。”眼镜女着急,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跳了上去。
    黑子熟练地驾驶着越野车在道路上疾驰。
    眼镜女的家在县城边缘,这地方是新开发的楼盘,在路上我们也了解到她确实是刚刚被调过来县城的,这房子也是来之前买的。
    新小区,环境还算可以,屋子不大,两室一厅。
    一间卧室的屋门紧闭,门外还堵了一把椅子,椅背刚好顶在门锁上。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要乱动乱跑,不要说话更不要喊叫,明白吗?”关上大门,我就对着眼镜女交代起来。
    “好好,我明白。”眼镜女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之前的派头早已荡然无存。
    “大黑,你保护好她。”我看着大黑,指了指眼镜女。
    “汪..”大黑叫了一声,就蹲在了眼镜女身边。
    “没事,别紧张,你坐下等着,我师兄什么场面没见过,先前李家村闹僵尸,就是我师兄搞定的。”黑子还不忘给自家打打广告。
    “听说了听说了,只求二位别伤了我儿子。”眼镜女偷偷抹泪,缓缓地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小擦小碰可能免不了,但救人才是第一位,我们进去看看,你就在这别动。”我说着看了大黑一眼。
    眼镜女拼命点头,大黑也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大黑在,我量她也不敢动。
    进门之前我先在客厅大门上贴了辟邪符,防止里面那东西等会儿窜到外面去。
    “黑子。”我朝黑子点头示意。
    黑子点点头,移开了顶住卧室门的椅子,一把拉开了卧室门。
    一股让人反胃的臭味马上扑面而来,这更确定了我的猜测。
    屋内的孩子正在酣睡,屋里满地狼藉,全是食物垃圾,甚至连床铺上都有不少。
    孩子一身脏兮兮的,整个肚子露在被子外面,撑得圆鼓鼓的。
    从方位看,这间卧室是采光很好的,也看得出眼镜女对这个儿子甚是疼爱。
    可现在卧室里窗帘拉得死死的,整个空间乌漆嘛黑,我们也是接着客厅的光亮勉强看清了屋内的环境。
    我朝黑子招了招手,示意退出。
    女人见我们退出来,马上想起身询问,被大黑跳起来就按在了沙发上。
    女人赶紧抬手捂住了嘴。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鞭炮递给黑子,我则抓起了捆住脚的大公鸡,解开了大公鸡脚上的绳子。
    黑子对着鞭炮朝我比划了一个点火的动作,并眼神询问我是否继续。
    我也比划了几下丢鸡的动作,朝着黑子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打着哑谜,却愣是清楚明白地接收到了对方的讯息。
    黑子掏出打火机点燃鞭炮就朝卧室内丢了进去,我抬手也将大公鸡丢了进去。
    黑子一把关上卧室的门,侧身就顶在门上。
    我则掏出包里巴掌大小的葫芦捏在左手,右手快速结印。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屋内马上传来一阵阵凄惨的怪叫声,那根本不是孩子的声音,更不是人的声音。
    “咯..咯咯..”紧接着大公鸡开始打鸣。
    “嗷..”一声惨烈的吼叫传来。
    坐在沙发上的眼镜女抖得像筛糠,大黑很懂事的朝女人靠了靠,女子眼中含泪,紧紧地抱住了大黑。
    突然间,一团黑影穿墙而出。
    黑子马上掏出了桃木剑,黑影见状掉头逃窜,朝我飞了过来。
    我剑指一送,黑影被定在空中,我右手往回一收,黑影整个被吸进了葫芦里。
    我盖上盖子,掏出一张镇魂符贴在葫芦上。
    将葫芦装进包里,我拉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那孩子此刻躺在地上,我没去动他,而是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的窗帘。
    温暖的阳光马上照射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卧室内的阴气瞬间消散。
    我这才回到孩子身边蹲下,抬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脉象四平八稳,应该是没事了。
    “现在咋整?”黑子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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