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明明是一边倒的局势,战线却没能有效地推进,雨忍背水一战爆发了顽强的意志,艰难地抵挡住了潮水般的进攻。
    这里是雨之国,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主场优势十分明显,各种出奇不意的暗杀术让砂忍和岩忍吃尽了苦头。
    再者,就是他们漏算了一个人的存在。
    拥有轮回眼的长门。
    “神罗天征!”
    浩瀚的伟力从瘦长的身躯里爆发,将砂忍弱小的风遁粉碎,掀得人仰马翻,一些下忍甚至被震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区区五十人的晓,竟然坚挺到现在,损失极少。
    可即便如此,长门已经疲惫了。
    因为是冲着和谈来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携带太多忍具和补给,兵粮丸这种东西原本组织里就不多,这次更是一点没带。
    弥彦担忧地看着长门。
    不知道下一次使用“神罗天征”,会不会到达极限。
    而另一边,团藏在逃窜。
    雨忍的埋伏本身是为了除掉团藏而设,眼看中央战场的封锁无法冲破,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朝着团藏发起猛攻。
    赤司假扮团藏,不由紧张起来。
    可没想到雨忍领头的就是上次守门的大聪明。
    他一眼就看破了伪装,英勇地喊叫:“跟在后面的才是团藏,戴红色花纹面具的是团藏!”
    雨忍们纷纷附和:“戴红色花纹面具的是团藏!”
    五十多人疯了似的发动攻击,把稳坐钓鱼台准备收割战利品的团藏吓了一大跳。
    他边战边退,在根部忍者保护下拉开距离,又换了个面具。
    大聪明观察力绝佳,又喊:
    “戴黄色油彩面具的是团藏!黄色油彩面具的是团藏!”
    “混蛋!”
    团藏怒骂,干脆摘下面具,不再掩藏。
    这时,雨忍们纷纷高呼:“不戴面具的是团藏,杀团藏!”
    一路追击,木叶终于也陷入了战斗。
    赤司反倒被忽略。
    他的目光盯准了游走在战场上的根部忍者,拔出了忍刀。
    说实在的, 他心里并不想让晓覆灭, 弥彦如果活着, 长门未必会走上歧路,历史也将因此而改变。
    打定主意,赤司也下场了。
    他毁去团藏的面皮, 戴上属于自己的面具,冲向坡下。
    写轮眼开启, 迅速贴近一名根部忍者。
    “夜叉, 你来……”
    话音未落, 忍刀贯穿心脏。
    赤司行动果断凌厉,没让他多说一个字, 火遁毁尸灭迹。
    混乱中,谁也没发现幽灵般出没的杀招。
    尽管有赤司的暗中协助,人数的差距依旧是巨大的, 雨忍逐渐不支, 死伤惨重。
    十兵卫身上已经被割开了数十道伤痕, 艰难地拄着利刃。
    他周围, 全是雨忍的尸体。
    对面站着千代和叶仓,两具傀儡咔咔咔颤抖, 仿佛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暂时没有杀你,知道为什么吗?”
    千代以胜利者的姿态发问。
    十兵卫哈哈大笑:“我不会把半藏大人的消息说出来的,你们白跑一趟啦。”
    “真是愚忠, 他甚至都没有管你们的死活。”
    “你怎么能理解半藏大人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为他而死, 是我的荣幸。”
    十兵卫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向两人。
    面带讥讽,倒像是他赢了。
    千代咬咬牙:“那你就去死吧!”
    老太婆的耐心并不好, 黑傀儡伸出长剑直刺十兵卫的胸膛,只能勉强撑起身体的十兵卫根本无力抵抗, 笑着迎接死亡。
    然而,有纸片飘了下来。
    无数纸片化作了坚硬的壁垒,挡在了十兵卫面前。
    铛!
    黑傀儡的剑没能刺穿雪白的纸墙,反被暴风般的纸淹没。
    千代略微一惊,没有任何迟疑,拉动查克拉丝线,将两具傀儡扯近身前,围绕着身体高速旋转起来,四肢伸出利器,舞动飞驰,好似旋风龙卷。
    小南的纸术攻击突破不了这样的阻碍,生生停在半空。
    “半藏大人,我来帮您!”
    “你是……晓?”十兵卫认出了那身衣服。
    惊讶之余,他有些自嘲,明明是设计陷害的对象,却反过来帮助他们,真是讽刺。
    又一轮呼喊声响起,数百名晓组织的成员们跟随小南加入了战斗。
    援军抵达!
    叶仓皱眉,分出一路人马前去接战。
    弥彦往小南这边靠近,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们,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小南望向强敌,神色毅然,“看来我的直觉没错。”
    千代冷哼,张开十指:“小丫头,何必来送死呢?”
    说罢,傀儡的暗门里发射无数千本。
    “小心!”十兵卫大叫。
    他赶忙施展土遁,为小南抵挡, “这些都有剧毒, 不能被击中。”
    话虽如此, 他自己却被擦伤了手臂, 咬着牙忍住痛,疲惫乏力使得他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仍在竭力支撑。
    小南趁此机会发射出一枚枚纸质武器,向着傀儡身后射去。
    切断查克拉线,就能制止傀儡。
    雪片般的攻击呼啸而落,千代看穿了小南的伎俩,双手齐舞,两具傀儡配合得默契无间,将一切都阻挡在外。
    这时,小南却翻转手掌。
    飘落地面的纸张里隐藏着起爆符,瞬间舒展。
    千代惊觉不妙,迅速往后飞退。
    黑白两具傀儡来不及拉回,陷入爆炸范围内,十几枚起爆符轰然炸开,将傀儡粉碎!
    然而,傀儡内部的黑色尖刺也如雨般散射,冲击四面八方。
    小南眼底划过震惊,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千钧一发之际,十兵卫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身中数十道黑刺,血流如注。
    “半藏大人!”
    “噗啊!”十兵卫喷出鲜血,“别担心,我不是半藏大人,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不是半藏大人?
    小南眼中碧波晃动,一愣。
    长门拖住叶仓,弥彦适时地带着晓组织成员冲过来支援。
    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千代却并不慌张,她很失望地看了看碎裂的傀儡,惋惜道:“你们知道如何评判一个傀儡师的能力吗?”
    “老太婆,我不感兴趣。”十兵卫冷冷地说。
    “傀儡师的能力与控制的数量有关,普通的能控制一个,稍强的控制两个……”千代说着,双手拉住卷轴刷地展开。
    “而我是十个!”
    白秘技·近松十人众!
    周围的人包括砂忍都瞪大了眼睛,一个傀儡师同时操控十具傀儡,以千代的能力,就相当于增加了十位上忍的战力!
    迎着雨丝,十具傀儡齐齐发动。
    弥彦、小南和一众晓组织成员被千代一人压制,鏖战之余,却听一声痛苦的大叫。
    十兵卫的身体被傀儡贯穿!
    千代趁机大喝:“半藏已死,冲吧!”
    雨忍们骤然色变,除却少数人知道面前的半藏是十兵卫假扮的,其他人都信以为真,首领的死讯严重打击了士气。
    弥彦也有一瞬恍惚。
    小南疑惑道:“可他说自己不是半藏大人……”
    什么意思?
    弥彦摸不着头脑。
    然而无论真假,砂忍、岩忍的气势暴涨,这种大规模的战斗,普通忍者很多,他们不能以一当十,凭借的就是配合与士气。
    雨忍的顽强意志近乎瓦解,节节退败。
    “谁说老夫死了?!”
    就在退无可退之际,一声雷霆般的大喝震彻战场,另有两百多名的雨忍如狂潮扑来,为首的一人站在巨物之上,仿佛风雨山岩都成了衬托他的背景。
    半藏,还是来了。
    山椒鱼井伏跃下陡坡,震起茫茫泥泞。
    站在它头顶的就是那位英名响彻忍界的半神——雨隐村首领——山椒鱼半藏!
    踏着乱珠碎玉来迟一步,半藏握紧了镰刀。
    这一刻,他回忆起了厮杀的感觉。
    “那才是半藏!”
    众人大吼,密密麻麻的忍者蜂拥而上,企图斩下半神的头颅,热血在他们的胸腔乃至喉咙里翻滚。
    雨忍们惊喜万分,掉落到谷底的士气,一下子又攀升到顶峰。
    冰冷的雨水中,人人眼底燃烧着火焰。
    雨忍们为了保家卫国而战,砂忍、岩忍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而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这里没有正义或邪恶,只有胜利与失败。
    淡黄色的长发在风雨飞舞,但他的身形却如同铁铸,三大国的忍者都要杀他,面对如此浩大的围捕。
    半藏却笑了。
    如果传奇必然有落幕,那老夫就在战场上成就这一幕吧!
    “真是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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