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很大,自己的宽有一米八左右,余遥应该是两米的,看着就比他的宽敞。
    床在窗户旁边,和窗户接着,拉开窗帘就能被阳光照到,她平时应该没少晒,屋里一股子干燥和阳光的气息,和她的人一样,暖洋洋的,很舒服。
    角落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有一台电竞一体太空舱,旁边是吊着的沙袋和拳套,还有一套跆拳道的衣服,腰带是黑色的。
    看得出来,她很爱运动和搏击,房间处处可见相关。
    那天看到的、随手乱丢的脏衣服和物件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她早早洗了,还是临时收去了。
    方堰更倾向于后者,在楼下等的那段时间,他并没有闲着,在思考为什么要把他锁起来。
    有两个原因,第一,怕他去拿行李箱累着。
    第二,家里有见不得人的部分要处理。
    以余遥的性子,两者都有吧,所以他体贴地没有戳穿,也假装没有看到虽然收拾了但依旧乱糟糟的地方。
    方堰起身,撸了撸袖子,决定先从房间开始拾掇。
    余遥的房间最乱。
    桌子上都是杂物,可能怕他等太久,只收拾了垃圾,下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两个大的黑色垃圾袋,里面装的都是没用的,有用的东西没有理过,因为在窗户旁边,经常开窗通风吧,有些积了灰。
    方堰用湿巾挨个擦,挨个收拾,末了放上自己的东西,衣柜里散乱的衣服,全部用衣架挂上,分了季节整理,顺便将他的衣服也挂进去。
    左边余遥的,右边是他的。
    他的领带和帽子也挤进余遥搁围巾包包与腰带的地方。
    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洗脸盆台面上本来只有一个漱口的杯子和牙刷,很快又多了一个。
    余遥是蓝色的塑料杯,她一向不讲究这个,可能只是超市随手买的,很薄,轻飘飘的,一碰就倒,他的是陶瓷的,黑白色。
    两个很不搭。
    浴巾倒都是白色的,只不过款式和毛毛不一样,方堰也搁在一起。
    厨房的碗筷他没碰,手上裹了纱布,会浸透,而且他不喜欢洗碗。
    方堰观察了一下,余遥的厨房下面空荡荡的,卸掉一个对开门,装个洗碗机恰恰好,底下有净水器,电是有的,下水走菜盆的那个,也没有问题。
    他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开始选最近的超市淘货,洗碗机,一对的浴巾,一对的杯子和牙刷,还有些吃饭的碗,情侣的勺子和筷子都要了些,下完单半个小时商家配货完成送了过来。
    他听到门铃声,想起身,腰咯吱了一声,差点倒回去。
    干了两个多小时的活,累着了。
    第93章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余遥可能平时都不怎么整理, 脏倒是不脏,就是乱,所以花的时间比较久, 尤其是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杂乱无章,随意塞,他一个一个撑上衣架,算上这部分的时间可能有三个多小时。
    方堰扶着腰去开门,让送货的人进来, 安装的师傅也在, 师傅说他尺寸选的好,正好能塞下, 里面撑个架子,把洗碗机架起来就好。
    提前沟通过, 师傅带足了工具,双头水龙,双下水道都有,十几分钟安装好。
    师傅走后方堰一个人拿着剪刀拆箱子, 余遥的厨房看起来不像经常做饭,什么都没有, 他买了炒锅炖锅,砂锅,蒸锅, 微波炉, 烤箱, 破壁机, 一应俱全。
    全部拆箱摆放好, 他的手套也找到了,方堰戴着手套去把自己早上没有做完的蛋黄酥弄上。
    *
    晚上的九点十分左右,余遥一直在盯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感觉一天很快过去,还没怎么感受就没了,今天分外难熬。
    她几乎一会儿看一下时间,一会儿又一下,频繁到被客户投诉老是玩手机。
    好在她平时属于优秀员工,从来不迟到,从来不请假的那种,老板大度地没有罚她,只口头说了两句。
    不痛不痒,余遥没有在意,倒是收敛许多,不过趁着喝水和休息的空档还是老是看手机,越接近下班时间,越觉得难熬。
    不知道在纠结和期待什么。
    因为家里有人了吗?
    方堰被她拐回了家。
    就好像金屋藏娇一样,想一下自己的房里有了那么一个漂亮金贵的人,上班的心思全无,只想回家康康他。
    余遥叹息一声。
    美色误人啊。
    她又艰难地熬了十分钟,还差十分钟时客户离开,她没事做,开始骚扰何穗。
    【樱桃小完犊子:在干嘛?】
    何穗一如既往地很快回她。
    【樱桃打完犊子:在吃自助餐,怎么了?】
    她还发了张照片,手里抓的是小龙虾,碗里是大量的龙虾壳。
    这个暴殄天物的,每次都在九百八十八的超贵自助餐吃些路边摊,说是干净。
    【樱桃小完犊子:有个剑我必须要犯一犯。】
    何穗还天真地回了她一句。
    【樱桃打完犊子:什么?】
    【樱桃小完犊子:我把我男朋友拐回家了,我下班回去就能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了。】
    【樱桃打完犊子:】
    何穗:手里的小龙虾立刻不香了。
    九点三十分,余遥就像座椅烫似的,嗖得一下起身,立刻结束跟何穗的交谈,给方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想吃的想喝的和想带的?
    方堰一律拒绝,什么都不要。
    余遥听着他的声音,感觉他好像被掏空了似的,语气略显疲惫?
    ???
    怎么了?
    伤又加重了吗?
    她有点担心,火燎火燎开车到家,跑着上去的,钥匙刚打开门就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去看了看,房间号没错,钥匙也是对的,要不然根本开不了门。
    ???
    所以哪一步错了?为什么屋里这么奇怪?
    干净、整洁、雅致到她以为是哪家开发商的样板房,和她的猪窝完全两样。
    还是有一些家具是一样的,所以她依稀认了出来,就是她的家,只不过桌子上铺了桌布,还放了花,椅子上搁了靠枕,整个档次一提升。沙发也被漂亮的布艺包着,从微旧变得文雅。
    入户格子柜里本来杂物乱丢,很丑,现在里面都是精致的小玩意儿,墙上挂了画,客厅铺了地毯,茶几上有桌布有桌旗,厨房多了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
    台面上有锅,锅里煮着什么,一旁的烤箱突然叮得一声响了一下,是里面的东西好了。
    外面是透明的,余遥凑过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放了三层的蛋黄酥。
    余遥:
    不用再看了,她已经知道了,是方堰的杰作。
    不是让他好好休息了吗?
    他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不仅做了饭和蛋黄酥,还把屋子给收拾了。
    都光荣负伤了还不消停。
    屋子不大,余遥确定他没有在洗手间和阳台,气势冲冲进了卧室,本意是想质问他为什么不乖乖躺着?就看到他乖乖躺着。
    余遥:
    气势立刻矮了三节。
    她重新鼓起气,不满道:不是答应过我的,什么都不做好好休息等着我来收拾吗?你怎么自己弄了?
    方堰额头贴着一张凉贴,在给自己揉手腕,看到她进门时停了动作,一边把药酒搁进抽屉里,一边道:你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开始只是想把自己明天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结果发现桌子满满当当什么都塞不下
    余遥:
    强大气场瞬间变成了羞愧难当,她老脸一红。
    我身上已经恢复了力气,就想着一点轻活而已,收拾收拾,后来想着桌子都收拾了,干脆把衣柜也整理整理吧,整理完衣柜,看到地上也蛮乱的,就连地上也一块拾掇了
    接下来客厅,洗手间,厨房,顺理成章一口气把活干了。
    余遥:
    眼里有活的人看到一大堆活根本闲不住。
    所以这错算谁的?
    她如果家里没活,方堰怕是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好好躺着就好,但是
    你答应过我的。所以错的还是方堰。
    方堰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我的错。
    顿了顿又道:你要罚我吗?
    余遥:
    她打量了方堰一眼,走的时候他只是有点虚,现在贴着凉贴,还需要揉手腕。
    都累出低烧和手腕疼了。
    还真不好意思罚他。
    说起来她平时究竟有多不注意啊,居然把他累成这样。
    比早上还虚,只能躺在床上给自己擦药。
    余遥:
    他也是真的有本事,把一处只能勉强住勉强活着的屋子收拾成这样,焕然一新,漂漂亮亮看着还像过日子的那种。
    以前更像临时住一下的宾馆,要什么没什么,她也懒得折腾懒得买,现在实用还好看。
    虽然但是,这是方堰第二次了。
    昨天刚叮嘱他,有事要给她打电话,她肯定会去帮忙,结果他没打,还骗她。
    第二次让他好好躺着,他干活。
    这不给点惩罚是真的不行。
    方堰人在床上,看到她走近,刚要拉一拉她的袖子,就被她蓦地翻了过去,成正面朝下的姿势。
    他眨了眨眼,没来得及扭过头,身上突然挨了一下,在一个尴尬的位置,那一下也十分响亮,啪的一声,整个卧室都有回音。
    方堰身子微微一僵,本能地攥紧了一旁的枕头。
    很快第二下,第三下,足足打了他十下才停下。
    他没有回头,看不到,耳朵就特别灵敏,几乎全程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啪啪声,过了一会儿,床边微陷,余遥坐了下来。
    大概还有气吧,动作粗鲁地拉过他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把药酒拿出来给他倒上揉手腕。
    方堰顿了一下,没动,只将下巴埋进拉来的枕头里,扭过头看她,我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
    余遥没好气地问:为什么?
    他的童年果然不完整啊,连打都没挨过。
    因为我很乖,不需要,只有不乖的小朋友才会挨打。
    余遥:
    这是内涵谁呢?
    她从小到大真没少挨。
    话说回来,方堰乖个屁啊。
    跟他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余遥其实也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不听话了?明明以前只要说他都会照做的。
    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不打,让你不要干活你也不听,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有意见了吗?
    莫非是她太不靠谱了,忽略了方堰什么需求,所以方堰不再信任她了?
    方堰摇了摇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余遥:
    她无语,我又没有心脏病,你怕什么?
    方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顺,我老是受伤,怕你会烦。
    ???
    他也有这种烦恼?
    她还怕老是去找他,他烦呢。
    我不会烦的,你放心好啦。余遥迟疑片刻,继续问:那为什么出尔反尔?答应了好好休息,为什么不照做?
    方堰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收拾的更漂亮一点。
    不等余遥说话,他又继续,你不要怪我了,我也很辛苦的,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余遥: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里是垃圾场,需要收拾的地方太多太多,他洁癖,完全是忍不住。
    第94章 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
    你放心吧, 我是身体没问题了才打扫的,就是没想到活这么多。
    余遥:
    她合理的怀疑方堰在调侃她,不止一次说她屋里活多, 他情商这么高,真的想的话,就是神也被他哄的好好的,没有那么干,肯定是刻意的。
    余遥也不恼,只手上用力, 给他摁得连连倒抽冷气。
    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适时软道:我错了。
    余遥哼哼一声,说话之前就没有想过人还在我手里吗?
    受制于她, 还敢这么嚣张?
    方堰理亏,没说话。
    余遥看他没劲了, 手上微微放松,五指分开,和他十指相扣,单手摁着他的手腕。
    擦了药酒, 表面冰凉丝滑,像最上等的丝绸, 又像软糖似的,带一些Q弹。
    手感很好,所以余遥觉得这活并不遭罪, 相反是她享受的。
    边摁边看那只漂亮的手, 像把玩一样, 从他腕骨揉、捏, 指头碰着上次的杰作。
    几天前在方堰家里, 用领带把他绑了起来,因为吸口允了他衬衫下的身子,他反应很大,极力拽着领带勒出的红痕。
    他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是精神上的,身体是切切实实的娇生惯养、金汤银水灌出来的,皮肤雪白雪白,像有价无市的羊脂白玉,上面但凡有一点点的异色都很明显。
    而且还是那种很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几天了,一直到现在还能依稀找到那天放肆后的印记。
    余遥边按边下移,给他因为干活太久微微发红的指头也摁了摁。
    她下午离开去上班时想着回来后把半成品的蛋黄酥做了,然后收拾收拾屋里,将方堰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好,方便他拿取,为此没有过多的消耗体力,想留下大半好干活,结果这些活都被方堰干了。
    其实区别也不大,只是从收拾屋里,变成了收拾他而已。
    比起脏兮兮需要大开大合的前者,很明显后者是她更喜欢的。
    因为赏心悦目。
    余遥给他这边的手腕揉好,将他翻过来,成正面朝上的姿势,方堰没有挣扎,像一条死鱼一样,任她折腾,咸鱼似的躺在床上。
    那只刚刚转过来的手被她拉起,继续揉,方堰懒洋洋垂着眉眼看着。
    余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手上都是药酒,有一点的油,不好自己拿,干脆调整了一下姿势,示意方堰。
    方堰手上的药酒已经干的差不多,正合适,她是因为揉他另一个手腕重新倒的,现在手心手背都很湿润。
    方堰很聪明,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伸手从她兜里将手机拿出来。
    是个叫穗穗的给你打的电话,应该是何穗吧,打了一下就挂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微*有消息,樱桃打完犊子的,应该也是何穗的。
    屏保上有消息一闪而过,他看到了。
    你念给我听。余遥忙着呢,没自己看,让方堰代劳。
    方堰没有意见,直接点开屏保进去。
    余遥心大,手机没有密码,去了屏保就是个裸机,他单手进了微*,把何穗的一条语音转换成文字,看到了具体的消息,你闺蜜说
    他微微顿了一下。
    余遥问他,说什么?
    方堰直接点了这条语音播放。
    何穗略显嚣张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你还想和男朋友卿卿我我,我一会儿打一个骚扰电话,我看你们怎么卿卿我我!】
    余遥:
    *
    晚上的十点十分左右,何穗快快乐乐地从自助餐厅出来,她没喝酒,所以今天是自己开车,刚坐上去,手机铃声响起。
    她点开看了看,不出所料是余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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