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撞还好,撞上面后许秧秧不得不多想,她只是靠近一点就会有反应的哥哥,近两三个月后为什么没有再进一步近亲她,只停留在抱一下,亲一下。
    难道是对她没感觉?
    不可能,那怎么动不动在她面前站起来。
    许秧秧越想越不对劲。
    她总不能直接去问吧。
    直接问哥哥你怎么只亲不做?
    你怎么不“伺候”我了?
    你怎么不要我“伺候”了?
    她猛地摇头,说不出来,就算成亲了也说不出来啊!
    不问了不问了,睡觉。
    许秧秧拉薄被盖住自己的脸,再转过身去,一个念头闪过,她又掀开被子,起身去找兄嫂给的包袱,从里面翻找出衣裳,往自己比比,确实短了。
    十五六岁正是窜个子的时候。
    她这一年确实窜得快,但是哥哥还在长,男生长个子的周期比女生长没办法,所以她和哥哥站在一起,她还是只到哥哥肩膀的位置。
    小时候看着听瘦瘦小小的,也没想到后边能长得个高腿长手宽的,只要伸手一捞,就能整个把她捞进怀里去。
    比第一次见面拎她后颈还要轻松。
    哥哥还喜欢用手臂箍着她的腰。
    所以她改衣裙的时候,得改贴腰身一点。
    不过许秧秧的绣工实在一般,从小就不会拿绣花针,唯一那点绣工还是被迫绣嫁衣肚兜学来的。
    要将衣裙改成的裙子样式多少有些挑战大云的礼法,故而不能找外援。
    每天就偷偷摸摸地弄。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也没弄好,在这期间还送走了她的亲王爹。
    爹到扶余后给她们来信说今年怕是会回不来了。
    九月,院里的桂花正飘香。
    许秧秧今天也在娘家,和弟弟妹妹在王府的草坪上窜来窜去。
    哥哥这段时间格外忙碌,她在王府已经第三日,还没见哥哥来接她回府。
    哥哥亲口说过每次都会来接她回府,哥哥没来,她也就没走。
    三天未见,虽有鹰隼传信,她还是频频走神,两个小家伙都瞧出姐姐是在想姐夫。
    容雨棠又怎会不知女儿心。
    她坐在桂花树下乘凉,招手把三个儿女唤过来,两个小的会自己扒拉在她身上,她则拿着手帕给大女儿擦擦额头的汗。
    两个小家伙也伸手去扒拉,要娘亲擦擦汗。
    姐弟两个的脸蛋白里透着红,皮肤跟剥壳鸡蛋一样,并没有什么汗,不过容雨棠还是拿着手帕给她们擦擦,许秧秧也给弟妹擦擦。
    擦着擦着她一口咬在妹妹的脸蛋上。
    小郡主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反应过来是她最喜欢的姐姐以后,咧着嘴笑了。
    许秧秧笑盈盈地松开嘴,妹妹又用脑袋蹭上来,想要她再咬。
    弟弟也凑着脸蛋要姐姐咬!
    玩得正开心的时候,王府年迈的管事过来,有事要禀的样子。
    许秧秧还以为是哥哥终于从宫里回来了,眼睛亮了亮,听到管事公公说是贺兰世子,眸光逐渐黯淡下去。
    贺兰世子来府拜访,容雨棠让人到正堂候着,她换身衣裳就来。
    许秧秧倒是拉着弟妹先过去。
    贺兰辞身边还站着玉奴,玉奴戴着半截的面纱,挡住鼻梁一下,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玉奴最不像许秧秧的就是眼睛,许秧秧的眼睛清澈又果断,弯眼笑时又似甜蜜饯。
    玉奴被调教久了,有些东西难改,眯眼笑时十分魅惑,婀娜的身姿沾着点风尘味。
    许秧秧站在那,是将门贵女出身的英气果断,是太子妃的端庄矜贵。
    “太子妃殿下,小世子,小郡主。”
    许秧秧是从声音认出玉奴的,玉奴的声音和她也一点儿不像。
    她点头示意人起身,转而坐在主人家的位置去,朝宾位上的贺兰辞扬了扬下巴,“怎么有空过来?”
    贺兰辞笑着:“爹娘托人从北寒送了点东西来,让本世子一定要来谢谢对我多加照顾的离亲王妃和秧秧郡主。”
    许秧秧意外地抬眸。
    这时容雨棠也来了,她招呼着贺兰世子,玉奴把礼呈上去,打开了看,都是些土特产,算不得上厚礼,容雨棠也就收下了。
    贺兰辞在离亲王妃面前,也是个端庄有礼的晚辈,询问着离亲王妃近日可好之类的话。
    许秧秧在旁边和弟妹大眼瞪大眼,她觉得有些热了,抬手给自己扇扇,这时若榴拿着一把团扇过来。
    玉奴盯着团扇看了一会儿。
    贺兰辞也瞧见了。
    是他赠给秧秧郡主的成亲贺礼,一把冰蚕丝团扇,比平常的团扇扇着要凉快不知多少。
    许秧秧想起这事,朝贺兰辞道谢,这把团扇她确实喜欢,今年天热以后都在用。
    贺兰辞只是笑着。
    他以回府还有急事为由,婉拒了午膳邀请,只是眼睛时不时黏在许秧秧身上。
    许秧秧察觉到了。
    “你有话和我说?”
    “是。”贺兰辞还在笑着,许秧秧觉得这笑容和平常的不一样,多了一股真诚。
    容雨棠让女儿送贺兰世子出府,青天白日的,应当不会招人嫌疑。
    “太子妃近日可好?”两人并肩走着,保持半米的距离,玉奴规规矩矩跟在后面。
    许秧秧边走边摇着团扇,“挺好啊。”
    “我是问你和太子。”
    她愣一下,疑惑着问他:“你又在坊间听到什么?”
    “未曾。”贺兰辞笑说,“坊间都说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每隔一日就能看到太子带着太子妃回府探亲。”
    “嗯哼。”许秧秧斜眼望他,“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显然这话不可信,许秧秧让他说。
    贺兰辞只丢出两个字:“感觉。”
    许秧秧:“?”
    还别说,感觉有点准。
    “哦。”简短的对话,两人就到王府门口了。
    贺兰辞望着门前的路,偶尔有几个百姓经过,他道:“真快。”
    “你有事还不快说?要我送到西街去,我懒的,”
    一瞬间氛围轻松不少。
    贺兰辞侧身正对着她,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喉结略微滚动。
    他没有再唤她太子妃,也不是秧秧郡主,而是:“秧秧。”
    略沉的嗓音,让人觉得怪怪的。
    “你怎么了?出大事了?”
    贺兰辞忽然靠近,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
    许秧秧一愣。
    若榴和霜女没跟着,唯一的婢女玉奴垂着眼眸,安安静静没出声。
    许秧秧刚伸手去推他,一阵马蹄声到府门口。
    玉奴抬眸望去,眼底有惊,“太子殿下”四个字到嘴边走咽下,只把头更低些。
    贺兰辞个子也高,把许秧秧的整个视线挡住,她并没有瞧见司徒君出了马车。
    司徒君却通过裙摆和云纹珍珠鞋,认出贺兰辞拥着的人是秧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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