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辞被人一脚踹开了。
    许秧秧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被紧紧牵上往府里走,大门也让行云他们关上。
    司徒君拽着她疾步往前走,即使已经踹开贺兰世子,大门已关上,还是要离得远远的。
    透着股稚气。
    许秧秧有点想笑,但她知道更重要的是解释,误会了可不好。
    “哥哥……”
    “不用解释。”似乎到了够远的位置,司徒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她说,“没关系,我知道是贺兰辞不知廉耻。”
    声音是隐忍的,克制的。
    随安在不远处听着,嘴里嘀咕一句:“殿下在太子妃面前跟昏君似的。”
    许秧秧也深有此感,她问:“你往后不会是个昏君吧?”
    “嗯?”
    “就不是我的错,只有别人错的份?”
    望着秧秧水灵灵的眼睛,司徒君闷一声:“嗯。”
    “错我还是有的,推开不够及时,还得感谢我家太子殿下帮了我。”许秧秧勾着他微凉的手指轻晃,晃得司徒君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用不用解释是哥哥的事,要不要解释是她的事。
    她当然知道哥哥信她,但她也知道不解释的话,哥哥心里得闷一阵,解释的话,喏,好比现在,嘴角都在笑。
    “最近累坏了吧?”许秧秧望着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伸手去抚了抚。
    纤细的手指,圆润的指甲,如清风细柳般安抚人心。
    司徒君拿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蹭了蹭。
    “累呀,肩膀给你靠。”
    许秧秧话音刚落,司徒君便弯腰抱上她,脑袋耷拉在她的肩膀之上,并没有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她仰着脑袋,抬手轻轻拍他的背。
    婢女奴才们纷纷背对,或是绕道而行。
    两人就这么在花园中相拥许久。
    直到她们的腿忽然被两个小东西撞上,弟弟妹妹也扑过来抱着她们。
    许秧秧和司徒君的身体分开,垂眸望着弟弟妹妹,两个小家伙正仰着脑袋望他们,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湖面撒着细碎的日光。
    两人弯腰一手提起一个抱在怀里。
    小郡主:“姐姐,娘亲在那!”
    小世子:“娘亲叫姐姐,姐夫吃饭!”
    容雨棠远远朝着四人笑一下,先转身走了。
    两人抱着弟弟妹妹跟过去。
    许秧秧一边走一边说:“娘一个人在府里,我能继续住这吗?”
    “好。”司徒君并不觉得什么,两边都是秧秧的家,秧秧选择住哪里他跟着住哪里都成。
    住在离亲王府当然好,有个如亲娘般的人待他好,还有两个缠人但又极其可爱的弟弟妹妹。
    唯一不好的便是,在女方娘家夫妻是分开住的。
    他有一段时日没抱着秧秧睡了,以至于都没怎么睡好。
    司徒君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若想藏事,是不会有人察觉的。
    直至今日,枕边人也没能发觉他心里的那点别扭。
    当然也可能是秧秧不在乎。
    不管哪种,只要不戳破这层窗户纸维持这样就行。
    许秧秧是不知道他心里藏着的事,但司徒君也不值得她心里藏着的事。
    裙子已经改好,今夜必得一试!
    夜深人静。
    许秧秧花瓣浴后,将改良过修饰腰身的裙子穿在里边,外面裹上几层薄纱外衣,系上腰带确实瞧不出一点。
    她对镜描了眉,唇脂没抹,只是抿了抿自己的唇,就泛着红。
    若榴瞧出来了:“太子妃要去见太子殿下?”
    许秧秧一愣:“明显?”
    若榴点头。
    许秧秧“哦”一声,也没在意,自己提着灯笼就过去,若榴和霜女也识趣地没跟上,王府戒备森严,太子妃也有武功傍身不必担忧。
    提着灯笼跨出自己的院子,许秧秧就和没提灯笼的司徒君撞上。
    许秧秧:“?”
    她提着灯笼过去照照,还真是哥哥!
    “哥哥来了怎么不进去?”
    “你要去何处?”
    两人同时出声。
    司徒君先回答她的问题:“看看你睡了没有。”
    “我要去找你的。”许秧秧也答他,接着又问,“你不进去怎知我睡了没睡?”
    “灯熄就是睡了。”司徒君靠近她,伸手拿过灯笼,“找我做什么?”
    “大晚上能做什么?”许秧秧不由得反问出声,“哥哥你不对劲。”
    你从前都是恨不得把她勒死在怀里的,现在纯情到就在院子外边站一站,还问她去找他做什么?
    司徒君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弯腰打横抱起,抱着人进了面前的院子。
    若榴和霜女见主子又回来了,有些惊讶,是太子殿下抱着来的,她们也识趣退下,守在院子外边。
    闺房的门合上,司徒君把人放到床上,要为她盖好被子。
    许秧秧不乐意了,一脚踢开被子,在他面前脱了衣裳。
    夫妻半载,又不是没脱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秧秧还是脸热,就更别提司徒君了,他瞧见秧秧贴身的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雪白的脖颈,白皙的手臂,以及滑嫩的腿。
    司徒君眸子渐深,挥手灭了屋里的烛火,瞬间归于黑暗。
    许秧秧:“……”
    她改良了许久的衣裙就这么不看了?!!
    不看也行,只要达到目的。
    然而下一瞬,她又让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最后滚在哥哥的怀里。
    许秧秧:“…………”
    目的好像达到了,也好像没达到。
    她的脸贴着司徒君的脖颈,轻轻扇动的睫毛如同扫在司徒君的脖子上。
    司徒君喉咙发痒。
    咽唾沫的声音许秧秧都听见了。
    “哥哥……”
    “睡吧。”司徒君闭上眼睛,把人抱得更紧些,“有些累。”
    “……哦。”
    原来是太累了,许秧秧原谅他了,脑袋往他身上拱了拱,闭眼睡去。
    夜里睡着睡着,热得她冒汗。
    她踢开被子。
    司徒君又给她盖上,盖上她又踢,司徒君只好把人箍在自己怀里。
    许秧秧更加热了。
    跟身处火焰山似的,伸着手要把人推开。
    司徒君也较劲似的,偏不让她推,心里藏着事就容易胡思乱想,他知道此刻的自己蛮不讲理,如同请旨赐婚一样蛮不讲理。
    实在推不动,许秧秧就不推了,热着吧,等她在梦里借个芭蕉扇就能灭了这火焰山。
    司徒君的唇角向下弯着,心想,他果真只顾自己。
    没多久,秧秧热得冒汗了。
    他盯着怀中的人良久,到底还是心疼,将人松开。
    许秧秧眉头舒展。
    芭蕉扇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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