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依你之言。”
    沈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随即四人循山路而下,蜿蜒曲折。
    仅仅数十息的工夫,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山路一侧,一座气势恢宏的练武场映入眼帘,方圆约百丈。
    场内青石铺就,虽值大雪纷飞之际,然而青石之上平滑如镜,微光闪烁。
    边缘之处,纹路繁复,似云似龙,又似藏神秘之力。
    似有阵法庇佑,连空中亦无雪花飘落,宛如隔绝尘世,自成一方天地。
    此时场内无人,唯清风徐来,拂起石尘轻舞,似在述说往日刀光剑影之景。
    练武场旁侧,有亭翼然,高约三丈,亭内七八玉清门弟子,或立或坐,皆青衫飘飘,宛若仙人降世,出自画卷之中。
    彼等到来,立时引得一些弟子的注目,目光流转于众人,终聚于沈玉。
    有几位低级炼气期弟子眸中闪过一丝敬仰与好奇,显然对沈玉颇为关注。
    “沈师弟,今日怎有空来此?”
    一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清瘦弟子睁开眼,开口问道,声音透着一丝关爱。
    沈玉闻言,抱拳一笑,道:
    “啊,是唐师兄,师弟这里有礼了。”
    此人唐演,是练气九层圆满修为,为寻突破机缘,几乎每日皆至练武场切磋修炼。
    沈玉此时环顾四周,见场中竟还有两位炼气圆满的师兄,心中亦暗生警惕。
    这些人都是丹峰的好战分子,不太好惹。
    于是,再次向众人抱拳道:
    “我欲压制境界与这位白夜小弟切磋一二,望诸位师兄弟做个见证。”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谦逊与诚恳,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哦?那又可以小赌一下喽?”一位极胖的中年弟子此时方睁开双眼,满眼皆是兴奋。
    “蛋黄师兄,这怎么赌?实力悬殊,皆押沈师兄,赢谁的去?”一位炼气六层的弟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然而,蛋黄却是嘿嘿一笑,道:“除了赌胜负,尚可赌几招定胜负。”
    言毕,场中气氛骤然活跃起来,众人纷纷议论。
    “来来来,众友下注!”蛋黄兴奋大呼。
    “你们稍等,待我等押完注,再战不迟。”他冲着沈玉喊道,满脸赌徒特有的兴奋与期待。
    沈玉闻言,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蛋黄几乎可以算是丹峰如今练气期的大师兄,年逾四十,自十九岁练气圆满后,二十载却筑基未成。
    其资格甚老,依玉清门规,若三十五岁未能筑基,则暂时转为外门弟子,遣至外地执行任务。
    唯独他,年过四十,仍留于山门内。
    此皆因其炼丹天赋,堪称妖孽。
    无论炼制何种炼气期的灵丹,皆能至极品品阶。
    故此,丹峰特殊留用。
    众炼气期弟子皆会尊其几分颜面。
    此时,场中气氛热烈,众人纷纷下注,蛋黄嘴角微扬,立于一旁,足踏押注箱,手持笔纸记录。
    “押沈师兄三招之内胜,灵石五十。”一弟子清点灵石后掷入箱中。
    “我也押沈师兄三招之内胜,灵石八十。”又一弟子继之,灵石亦投入箱中。
    “我押十招之内胜,灵石六十。”又有人喊道。
    “老子押沈小子十招之内胜,灵石一百!”一魁梧弟子大声呼喊,声音中透出豪气,显然对押注信心十足。
    ……
    最少者皆以五十块灵石起。
    此真可谓小赌怡情也!
    当然,无人押注白夜。
    沈玉闻得众位师兄弟的押注声,心中暗暗算计着,当听到蛋黄师兄竟然押注自己十招之后方能胜出,心中极为不爽。
    但是,暂时只能把恨藏于心中。
    众师兄弟押注完毕,蛋黄重申规则:
    “既压境界,便需严格遵守,不得提升境界,否则直接判定为输。”
    “比斗中不得服用灵丹等。”
    “……”
    ……
    “在下可以押注吗?”
    白夜突问,双目直视场中众人,面露玩味笑意。
    今日岂能白斗?
    除与沈玉的赌注,能多赚何不赚?
    “哦?你是准备押沈师兄吗?”白肤少年好奇问道,面带戏谑。
    “若败,尚可赚少许。”旁黑肤少年不屑补充道。
    “可!”蛋黄懒洋洋道,身为盘主,来者不拒,旋即转头又道,“不过,先把赌注,五十块灵石拿来。”
    白夜面色微绿,此时方想起身上哪有五十块灵石。
    之前剩余五千三百两银票,已购千灵花耗费灵石二十。
    今仅剩余三千两有余。
    正当白夜略有难色之际。
    “他无需灵石,他输了便从沈师兄胯下钻过去。”白肤弟子急忙呼喊,此羞辱之事亦为未来谈资。
    “没错,这小子竟然跑我们玉清门来惹事,他输了还需再磕三个响头。”黑肤弟子附和着补充道。
    真乃黑白小双煞!
    “哦?竟敢来我丹峰惹事撒野?”
    唐演面露不快,瞬间阴沉下来。
    此人总想以大师兄自居,极为护短,尤其与沈玉还有些交情,自然对此话极为上心。
    而蛋黄却眉头微蹙,不想掺和此事,只欲纯粹的比斗,遂看向沈玉与白夜二人。
    “此乃他自愿。”
    沈玉不想在众人面前显得过于小气,当然更无法说出真实原因。
    白夜未去纠缠,仅轻轻摇头,平静道:
    “既然来此练武场,赌与辱,在下都接下便是。”
    旋即,遂向蛋黄问道:
    “可以用灵丹抵扣吗?”
    “善。”蛋黄眯着那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白夜。
    于他而言,何物皆可为赌。
    只要能赚钱,不在乎灵石或灵丹。
    白夜闻言,拿出盛有四颗升灵丹的玉瓶递给蛋黄。
    蛋黄接过,眼中稍闪过一丝讶色。
    玉瓶中,此四颗为高级升灵丹,自一炼气三层小子手中拿出,颇感意外。
    当然,或为他人所赠。
    “中品升灵丹价值十块灵石,此高级品阶,便以十五块灵石计,总共六十块灵石。”
    蛋黄口中流利算账,欲自储物袋取灵石给白夜。
    白夜见状,淡淡一笑,摆手道:“剩余的十块灵石,就押我自己胜吧。”其声平静自信,似已成竹在胸。
    “哦?哈哈哈,好,好,有魄力!”
    蛋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大笑着点头应允。
    “依目前押注情况,暂时你是一赔八十三。”蛋黄补充道。
    众人押注皆已完毕,白夜与沈玉步入比武场。
    ……
    白夜,
    一袭黑袍随风飘摇。
    其面容冷峻,双眸深邃,长发随风凌空飞舞。
    腰间背部横叉乌黑无刃之玄铁剑,剑身光滑如镜,虽无锋刃,却透凌厉之气。
    静立其间,宛若幽灵,又似山峰。
    十丈之外,
    沈玉宛如春风中青竹,青衫随风轻摆,飘逸出尘。
    其面庞俊朗,眉宇间英气逼人,双手负后,身姿挺拔,宛若山林中傲立的青松。
    与白夜冷峻异趣,沈玉气质中更见从容与自信,宛若一切尽在掌控。
    白夜默运古仙法,调整全身至最佳状态。
    他不欲先动,暂时亦不欲用神魂之力。
    若直接用神魂之力斩出,沈玉必有恍惚,自然极易取胜。
    但是,
    他想先试试不用神魂之力,如今目前实力如何。
    而此刻,
    对面沈玉缓缓抬起右手,手指轻弯,似凝聚某种力量。
    此乃寒冰术起手式,玉清门练气层弟子基础术法,属远程攻击手段。
    此术虽低级,但是,修炼至高深境界,威力堪称恐怖。
    不仅能爆强攻,还能附加迟缓效果,使敌人在战斗中步履维艰。
    而且,若当境界足高时,甚至可瞬间射出百发之多,铺天盖地,使对手于百丈内无所遁形。
    就在沈玉欲动未动之时,忽有娇喝声远远传来:
    “且慢!”其声清脆悦耳。
    “我押白夜赢,灵石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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