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驰探头瞧了眼我手中的东西。
    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言道:“要买什么,跟长生说便是,你的伤现在还不便出门。”
    我摇头莞尔,硬着头皮瞎编。
    “奴婢没什么要买的。只是刚刚看到地上有东西,便下床瞧了一眼,不曾想竟是殿下的荷包掉了,银子还洒出来一些。”
    “管这些作甚?”
    魏驰握着我的手,将我手心那点可怜的银瓜子,又哗啦啦地都倒回了荷包里。
    然后他抓起荷包,随手往身侧的桌子上一扔,就将我拦腰抱起,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
    “......”
    越过魏驰的肩头,我看向桌子上的那个荷包,只觉得心口那块更疼了。
    “伤口的药,可有换过?”魏驰柔声问道。
    “换过了。”
    我瓮声瓮气地回他。
    本以为要熄烛睡下了,魏驰忽然又警觉地坐在榻边嗅了嗅。
    “为何点了安神香?”
    就知道他会问。
    我伸手扯下纱帐,下巴尖搭在他的肩头,伸手从他大敞的衣襟向内探入,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胸膛和紧绷的腹部抚摸游走。
    然后同魏驰柔声细语地解释道:“不知为何,奴婢这两日夜里怪梦频生,睡不安稳,今晚便想点个安神香试试。”
    魏驰微微偏过头来,垂眸瞧着我笑得风流。
    “解释就解释,这般摸本王做什么,一会儿硬了,柒娘可担得起?”
    我故作风尘,用唇齿将魏驰的衣衫扯落。
    宽厚浑圆的肩膀映入眼帘,有些诱人。
    朱唇微启,我轻轻在上面咬了一口。
    魏驰肩头轻颤,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沉吸了一口气,凝视我的那双眼登时便染上了几分情欲。
    我回答魏驰先前的问题:“听说点了安神香,再加一场欢爱,人便会睡得更好些。”
    大手猛然握住我即将探到下面的手,魏驰半眯眸眼审视着我,唇角挂着一抹清浅的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伤都还没愈合,就勾引本王,柒娘莫不是又在打什么算盘?”
    “......”
    氛围全无。
    缱绻旖旎也散了个干净。
    我瞪了一眼魏驰,扯回手,又推搡了他一下:“不要就算了。”
    见我生气,魏驰躺下来哄我,果然不再问熏香的事。
    我在屋子里睡了一天,现在精神抖擞。
    而魏驰早出晚归,在外面忙公务忙了一天,此时又已是子时,这安神香只会对疲倦不堪的他更有效。
    只是他猴精猴精的,担心他琢磨安神香的事,又怀疑起我来,刚刚才来了一波美人计,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至于鱼水之欢嘛......
    做了,累的也是他,魏驰只会睡得更沉,是相得益彰的事。
    不过,看魏驰那一脸疲惫的模样,他似乎也没那个心情。
    魏驰单手撑着头,侧卧在我身侧。
    我佯作生气,躺得离他有些远,大手勾住我的腰,轻轻一用力,就将我整个人都带了过去。
    湿热的气息扑洒在我耳边,魏驰说:“柒娘若是想,本王可以帮你。”
    言语间,那只修长骨感的大手已经顺着我的衣边伸入......
    我紧忙拦住,用力摇头:“奴婢现在不想了。殿下累了一天了,刚刚是奴婢不懂事,快早些躺下歇息吧。”
    刚刚只是在套路设计他而已,可魏驰现在却以为我.....很想要。
    他不顾我的阻拦,继续深入,还沉声命令我:“别动。”
    片刻,他又笑道:“柒娘的嘴真是硬。”
    含笑的嗓音像是闷在他的胸腔,震得我脸颊发烫,心头也跟揣了面小鼓似的,咚咚地响得厉害。
    “这么湿......还说不想。”
    一句话惹得我面颊羞得发烫,我没脸看他,只好将脸埋进他的胸怀里。
    ......
    粗壮且青筋暴起的手臂,力量感十足。
    似乎怕弄疼我心口旁的伤,魏驰的分寸、节奏、力度都掌握得刚刚好。
    说不上来的感觉,时而让人难耐,时而让人愉悦。
    我紧紧抓着魏驰的衣袖和手臂,偏头,闭眼,用力咬唇,可还是不可避免发出几声微弱的低吟。
    许是怕人听见,魏驰俯首以吻封唇。
    亲吻急促而霸道,似要将那些到了嗓间的声音都顶回去一般,吻得我几欲窒息。
    一股汹涌的热意顺着背脊向上蹿涌,脑海里随即炸开一朵朵绚丽的荼蘼。
    人间极乐,大抵如斯。
    情潮气势汹汹而过,魏驰的亲吻也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本以为荒唐到此为止,魏驰却欺身压下。
    我红唇微张轻喘,“殿下不累吗?”
    “累。”
    魏驰亲着我的唇角,无奈笑道:“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
    事后,魏驰头埋在的颈窝处,连水都没叫,同我又呢喃了几句情话,便酣然入睡。
    呼吸平缓沉稳,他睡得很沉。
    我连续唤了他几声“殿下”,都没有回应。
    耕完地的牛,看来是真累了!
    待四更声从屋外传来,我已经准备就绪。
    摸着黑,我将提前写好的书信放在桌上,顺手将魏驰的那个荷包直接揣进了怀里。
    花他的银子,我可理直气壮呢。
    为了防止骑马时心口旁的伤口会被震开,我胸部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
    套了身玄色男子衣袍,长发高高束起,我背上行囊,拿起帷帽,从事先留的门窗翻出了东厢房。
    蔺府的西墙外,果然站着一人一马。
    可待我走近时,却发现站在马旁的人竟是蔺松。
    “蔺大公子?”
    我心里咯噔一跳。
    有那么一瞬,我怀疑是不是蔺棠帮我的事,被魏驰发现了。
    猛然转身回头瞧去,幽暗寂静的巷子里,不见半个人影。
    蔺松似是瞧出了我的担心,声音压得极低。
    “柒姑娘放心,睿王殿下不会跟来的,他并不知晓此事。”
    他牵着马,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又递给了我一份通关文牒。
    “也别怪蔺棠,是她办事毛躁大意,去父亲房里偷通关文牒时,不小心被我发现,不得已才同在下说的。”
    蔺棠这孩子,着实不靠谱。
    “殿下真的不知道?”,我问蔺松。
    蔺松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他浅笑颔首:“本想要告诉睿王殿下的,可在下想,能让柒姑娘如此舍命相救的人,对你来说,必是极其重要之人。换做我,亦是如此。”
    我仍心存疑虑,“蔺大公子就不怕得罪睿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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