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四周很安静,我没有很用力的敲门。差我不多过了五分钟,豆包的哭声越来越大了,门才被人不耐烦从里面拉开。

    豆包奶奶穿戴整齐,看着我说:“陶然啊,大早上天还没亮,你就这样子敲门,你什么意思啊?我还能把豆包给卖了不成。”

    “豆包没离开过我,我担心他。”我说着绕过了她直接进院子。

    顾一笑没进来,站在院子门口等我。

    豆包听到我的声音,已经光着脚丫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几步来到我面前,流着眼泪扑到我怀里,哽咽着叫了一声妈妈,就哭出声来。

    “豆包不哭,妈在呢。”我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然后直接往外面走。

    豆包奶奶拦住我说:“陶然啊,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连句话都不和我说就把孩子抱走?”

    “您抱豆包回来的时候,有和我打过招呼吗?”我反问她。

    豆包奶奶面色不善,还想说些什么,我不等她开口就走到了大门外,对顾一笑说:“一笑,开车走了。”

    豆包止住了哭,安静的趴在我脸口,把头放在我肩膀上,对着奶奶说了一句:“奶奶再见。”

    顾一笑倒车调头,然后驶离了这个我很熟悉的小院。

    太阳还没出来,天色已经开始泛亮。我看到后视镜里,豆包奶奶站在院门口,满脸的阴霾。

    这个世界一直如此,只要不动别人的底线,一切都好。一旦越过那条线,往情分一点也不再惦记。豆包奶奶如此,司建连也是如此,而我也何尝不是如此。

    豆包趴在我肩上,声音小小的说:“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跟其他人走了。”

    他能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在他心里,除我以外的人都是其他人。

    “豆包,妈妈和爸爸之间出了一些问题,所以连累到你。但是,等这个事情解决以后,他们还是你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你依然可以定期见到他们。”我对豆包耐心解释。

    我虽然恨着司建连,也能理解他爸妈的做法,无非是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但是,他们这样做完全忽略了我的感受,视我如空气。我理解,不代表我允许他们这样做。

    如果我们之间没孩子,离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可以的。因为有孩子,离婚以后肯定还会有联每次,所以很多话不能在孩子面前说。退一步来讲,我也不想因为我婚姻的不顺利影响到孩子,就尽量不在他面前说那么多负面的话语。

    顾一笑变戏法似的从前座变出一罐薯片递给豆包说:“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垫一下肚子,等你睡醒了,叔叔带你吃大餐。”

    豆包摇了摇头,把薯片放到我手里,低声说:“妈妈,我想睡觉。”

    “妈妈抱着,你好好睡。”我把他打横抱在怀里。

    没过五分钟,豆包就睡着了。我看着孩子脸上的泪痕,心疼的要命。这是我从五十公分一点一点带大的宝贝,从来没舍得让他哭过,甚至重话都不说一句的,昨天晚上到底哭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有一点司建连说对了,我对豆包宠得厉害。

    我看着豆包,眼圈也有点儿红。

    顾一笑没回头,看着倒车镜对我说:“我先打个宾馆,咱们都需要休息,回北京我不打算自己开了,找个代驾吧。”

    我对“代驾”这两个字有障碍,没马上同意。

    “有我在,又是大白天的,你放心。”顾一笑安抚我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紧要的是找个地方休息。我们沿着主路走了一段,看到一家快捷酒店就直接停车开房了。

    顾一笑把我和豆包送回房间,自己也哈欠连天的回房睡觉了。

    这一觉我睡得不踏实,差不多十几分钟就醒过来一次,生怕一睁眼豆包不见了。

    我们在宿州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回的北京。顾一笑找了个代驾,我们回去的路上轻松很多。豆包是孩子,难过的事不过夜,在车上看着手机里的动画片,笑得很开心。

    回到北京以后,我让豆包休息一天再去幼儿园,只上了一天就周末了。

    那个被警察抓了正着的人还没招供,一口咬定自己是冲钱来的。顾一笑反倒不急了,周五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查到那两个的银行往来资金明细了。

    我正在给豆包讲睡前故事,听到以后马上坐直了身体问:“怎么样?有疑点吗?”

    “疑点大了去了。”顾一笑说着给了发了一张图片,我打开微信一看,上面有几行很清晰的资金入帐情况,上面和下面的都是小额的,大概也就几千到几百不等,但是中间有一笔大额的,而且是整数,十万块。

    “汇款方查到了吗?”我问。

    他在电话那头苦笑:“姐姐,你拿我当fbi了吗?我要是有那效率,我还干什么律师啊,干这个也发财了。”

    “我有点心急了,现在能不能把这个提供给警方,让他们说清楚资金来源呢?”我问。

    “很傻很天真。”顾一笑说。

    虽然只是打电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在一边摇头一边说,因为语气是藏不住的。

    他的这种宠溺的姿态让我心里一动,马上让声音严肃起来:“我再想想办法。”

    “和相关部门打交道,你还嫩了点儿,我来吧。现在计划照常进行,你负责给kb的境外市场做舆论压力,那里才是你的主场。这边的证据的小事,我和朱同来做。当然,朱同师兄现在应该已经摸清了董肖元的情况了吧。”顾一笑说。

    他说的是我们的最初计划。这两天,因为豆包的事,我心里很乱,没能按计划行事。

    现在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有点失职了,对他说:“行,我已经给美国的几个同学发了邮件,等一下我看看回复。”

    顾一笑听我说完,顿了一下说:“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我觉得你可能会忙得顾不上孩子,给你找了一个带孩子很有经验的金牌阿姨,你要不要面试一下?”

    找阿姨的事我和他提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记到心上了。

    “谢谢,那你问一下明天方便不方便?”我问。

    “明天你要有时间,就上午十点,在我家街道的家政服务中心。这是社区办的,可靠有保证,就是价格有点高。”顾一笑说。

    挂断顾一笑的电话,我打开了邮箱,看到了同学们发来的信件。说实话,看到每一个人都给我回信,我心里很感动。这么多年不联系,一发邮件居然都记得我是谁。

    我在邮件里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最近可能要过去一趟,办点公事。他们都以为我要去给kb进行再次融资,很热情的介绍了一下现在那边投资市场的情况。

    顾一笑介绍的阿姨很年轻,今年四十八岁,面相年轻,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我一问才知道,她家就住在顾一笑家附近,和顾一笑是熟人。阿姨叫王英华,她老公八年前去世了,孩子现在读大学不怎么回来,她找这个工作一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挣点钱花。

    对这个阿姨,我很满意,当场就决定要了。

    为了让豆包及早和阿姨熟悉起来,我周末安排了游乐场活动,让阿姨跟着我们一起去。豆包性子内向,我以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让他和王阿姨在一起玩,没想到当天就混熟了,我多少松了一口气。

    这一周进展还算顺利,一切都慢慢有点样子了。周三我大学时期同宿舍的闺蜜周凌霜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接到她的电话我很意外,因为各自忙碌很久不联系。

    “现在时间还不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我说,“你呢,最近怎么样?”

    她苦笑一声说:“看你问那方面了?”

    “怎么了?为情所伤?”我一听她语气就知不对,顺着问了下去。

    “也不算是吧。”她说。

    周凌霜是典型的女权主义者,当年打定主意不婚不育。在一年前,我知道她最后的消息是,她仍然单着。但是,她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她毕业以后进入了一家科研机构,现在正在做的项目是通过遗传基因学的角度的找到癌症疫苗。据说,已经有重大突破了。

    “哪是怎么回事?”我问,“方便不方便说?”

    “你是kb的创始人,帮我个忙。”周凌霜在电话那头说。

    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关系很好,是那种即使很久不联系,也不必客气寒暄的朋友。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对她许诺。

    “我好像爱上一个。”她用研究学术的语气说,“我感觉自己中毒一样,时时刻刻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好事啊。”我不知道她爱上一个人和我是kb公司的创始人有什么直接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周凌霜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说,“他在这边是无业游民的状态,每天咖啡厅图书馆,甚至会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喂一天的鸽子。”

    “那他的经济来源呢?”我问。

    “不知道,我唯一查到的是他名下有kb公司的股份,而且是你们的大股东。”周凌霜顿了一下说,“他叫董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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