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 作者:书自清

    分卷阅读23

    唐谜 作者:书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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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瞠目结舌,一时呆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独行客补充道:“道长,您赚了那三位门卒三十文钱,这其中可有某家一半功劳。酬劳分我一半,岂不是天经地义?”

    那道士面色涨红,任他伶牙俐齿,这会儿也是气得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对话让整个车马队伍都听到了,前方的龙凤双胞胎兄妹登时憋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后面的那两位黑袍银青鸾纹的男装女郎也是忍俊不禁,掩唇而笑。就连那满面沧桑的胡袍壮汉也是展开了笑颜。

    道士被同行的伙伴们嘲笑,气头却下去了。眼珠一转,笑道:

    “郎君真是个趣人,贫道给你这十五文钱又何妨,就当交个朋友。”说着就从袖袋里数出十五文钱。

    那独行客听到铜钱之声,便伸出了手,道士抓着十五文钱放进她手中。松手的档口,却忽的握着拳头向前一捣,击向那独行客腹间。独行客弯唇一笑,伸出的手打了个弯,将这一拳拦住,拨了开去。道士拳风一变,身形一侧,拳头再度打来。独行客听声辩位,伸手一抓,竟是准确握住了道士的手腕。接着就成了暗中较劲的功夫,独行客捏紧道士手腕,逼迫他张开拳头,道士则捏紧拳头,不让分毫。二人斗了几个呼吸,不分胜负,就在这难解难分之际,第一架马车车内铃铛又是一响,道士一听,便笑着张开拳头,掌中铜钱尽数落下。独行客闻声,立刻松开道士手腕,矮下身子,闪电般伸手一捞,十五文一分不少全部被她兜手抓住。

    两人这几个来回的斗法,在外人看来不过好似在互相谦虚客套,丝毫没当回事。

    “郎君好功夫。”那道士赞道。

    “不及道长。”独行客谦虚。

    “贫道号玄微,以后郎君若有事,至各地长凤堂商号,报贫道道号即可。”

    “领道长心意,只是某虽是一介江湖浪客,却已有主,怕是要辜负道长好意了。”

    一番闹剧,却让这独行客入了玄微子的法眼,竟是起了爱才之心。这等人才,若是能招入麾下,必能让他们如虎添翼。独行客却听出他话中意思,道自己已经有了侍奉的主人,不可再易主。

    玄微子也不逼迫,摘下腰间拂尘,于独行客头上一拂,唱一句“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便拜别这位独行客,回身上马。他低声对那第一架马车内的人说了点什么,不久,又听那马车内响起铃声,道士高声道:

    “出发!”

    前方龙凤兄妹闻言一夹马腹,当即启程。

    而那独行客,自利落跨上马,扬尘而去。

    车马队伍刚从春明门沿着朱雀东街行了一小段路,就见距离兴庆宫宫墙不远处的道路拐角处,立着三个人,正是沈绥、伊颦和忽陀。沈绥今日穿了一身雪白的缺胯袍,未戴幞头,只武缨小冠束髻,双耳侧各垂下一绺朱紘,负手立在道旁,举目远眺。那模样如玉器雕成,清隽高美,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颦娘依旧的帷帽遮面,衣装朴素,忽陀在后牵着三匹马。

    龙凤兄妹急忙一扯缰绳,领着队伍向她三人而去。距离还有几丈远,马车队伍就停了,兄妹俩,包括后方的玄微子、沧桑壮汉,还有两名男装女郎,全部下得马来,上前向沈绥见礼。

    龙凤兄妹中的兄长张口就道:

    “参见门主……呃!”尾音还未吐完,就被身旁的妹妹一肘捅在肋骨出,疼得青筋都起来了。

    妹妹却立刻拱手接话道:“从雨携兄长从云见过大郎,不辱使命,安全护送二郎入京。”

    从云一脸怨念地看着妹妹从雨,从雨却不理他。从云只能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肋骨。

    沈绥笑了,道一声:“辛苦了。”

    随即看到玄微子和沧桑壮汉,不等他二人向自己行礼,她自己就抢先行了晚辈礼,笑道:

    “玄微师兄,呼延大哥,一路辛苦了。”

    “大郎太客气了。”玄微子笑道。

    壮汉寡言少语,只是一抱拳,把没行的礼行完,声音雄浑,道一声:“见过大郎。”

    两名黑袍男装的女郎上前见礼:

    “青鸾堂堂主李青、副堂主杨叶见过大郎。”

    沈绥点头问好,随即疑惑道:

    “青鸾堂其余部属为何没跟来?”

    “奉二郎之命,绕道终南山,给白云先生送书,迎琴回返。”

    沈绥一挑眉,也没多问,表示知道了。随即她让队伍继续出发,忽陀牵马跟上,便带着颦娘上了第一驾马车。

    掀开车门帘,沈绥进入其中,便有一位侍女跪在车厢板之上拜道:

    “蓝鸲(qú)拜见门主。”

    “无须多礼,起来坐着。”沈绥扶她起来。

    而就在侍女身旁,正有一位“郎君”坐于轮椅之上,笑眯眯地看着沈绥。她身下的轮椅全木制,构造精良舒适,被机关锁住车轮,固定在车厢板之上。而就在她的手边,垂着一根细线,上拴一枚银铃,随着沈绥等人登车,左右摇摆,发出脆响。

    这位“郎君”身着一身交领大袖的银色儒袍,袍外还裹着一件黑狐毛领的裘氅,衬得她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显苍白。她双手捂着小手炉于腿上,指骨突出,瘦削乏筋,一身病骨。泼墨长发只挽了个半髻,用玉簪在脑后束着。一双凤眸纤长,尾端翘出一缕无尽风情,长眉似柳弯弯月,温俊清雅,琼鼻檀口相映成辉,容貌无双至美,比沈绥丝毫不弱。又因一身独特的病弱气质,与沈绥形成了完全不同的美。

    沈绥一进来,就温柔唤了一声:

    “琴奴,可等到你了。”

    随即急忙翻下车厢内壁的折叠条凳,坐下身来,搓了搓自己的手,附上她的面颊,试一试她是不是在发烧。沈缙无奈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姐姐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沈绥不信,恰逢此时颦娘已经进来了,便道:

    “颦娘,你快给她看看,她总说自己没事,我却见她面色怎么这般苍白?”

    颦娘也不废话,直接接过沈缙的手腕,就号起脉来。

    沈缙扭头,对侍女蓝鸲无声开口。侍女蓝鸲盯紧她双唇,读出她唇语,便对沈绥道:

    “二郎说,这车厢内光线不足,才显得她面色苍白。她身体真的无碍,请门主勿要担忧。”

    不过颦娘却立刻接话道:

    “还是受了寒,回去要吃一服驱寒药。”

    沈缙露出了妥协的表情,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马车一路走,颦娘继续给沈缙检查身体。沈绥则坐在一旁问沈缙:

    “琴奴,你派人去终南山上拜帖,从师父那里迎回焦尾琴,是为了上元斗琴的邀约?”

    沈缙点头,又无声地对沈绥开口,沈绥读她唇语,知道她在说:

    “受董夫子相邀,实难拒绝,董夫子手中有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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