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众老友也都念着与他的旧情,答应了陪他进宫去,却也告诉了他这其中恐难以说服皇上的的顾虑。

    安文勋全然不将它们放在心上,只要是能救出秦流素,他哪怕是拿自己的命换也愿意。

    安夫人为此甚是感到担忧,一再地劝说安文勋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再入宫。

    而一旁早已没了一半气势的安老夫人也用了那仅剩的一点力气骂了道:

    “都着了魔了你们,好好的家不像个家,一个个的整天尽围着哥捡来的丫头片子打转,昭儿为了她,媳妇儿也不要,也不好好读了书去做官,你们老的也跟着瞎折腾,我们老安家怕是要完了呀。”

    说罢,又止不住的咳嗽,喘了两声后又是一阵哭闹,忙得那阿香阿彩前后不断的端茶送水,又是喂药,又是安慰的。

    安夫人见了又不禁心疼地劝了安老夫人道:“娘,您现在身子不好,就少说两句吧,要不是您把秦流素骗了进宫,也不至于发展成今天这样了。您就放心吧,老爷有分寸的。”

    安老夫人全听不进去,只让阿香阿彩扶了她回房间去了。

    “老爷,我们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京城,你也辞了官那么久,更不要谈进宫了。那宫里现在的时局怎样,现在那皇上究竟是如何,你我全不知道,老爷此次入宫,我还是担心得很。”看出了安文勋心思的安夫人也忍不住说出了担忧之心。

    安文勋却用双手握住了安夫人的手,笑着对她说到:“夫人不用担心,我们进了宫只先向皇上求情,且据我所知,皇上如今尚年少,却是个心态端正,通明事理之人,应该不至于会为难我们的。”

    “可是老爷,他毕竟是皇帝,而且这自古以来,哪有先例是做父亲的敢向皇帝要入了宫的女儿的,我还是担心呐。”

    “夫人放心便是了。”安文勋边安慰着安夫人,边心里想到:“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去求故人了。”

    安文勋准备出发进宫这天,安文昭忽回来了。

    在这方府大宅的门前,安文昭背着他师父赠与他的那支长剑,少年俊美的脸上已褪去了不少稚气,多了几分英姿。

    “爹,让我跟你一起进宫。”他满脸坚定地对安文勋说道。

    “休得胡闹,在家陪着你娘。”说罢,忙命车夫驾车走了。

    安文昭只不再说话,看着父亲那远去的马车,他也将一片真心跟随着一起去了。

    “秦流素,一定要等我,我的余生,都为你。”

    皇宫里的生活终日是单调无味的,整日劳作的宫女仆人们倒也算有事可做,而后宫的妃嫔们除了整日你盼着皇上过去,便再无其他事情了。

    然而秦流素是这后宫里独出了奇的一个,她整日都能找到事情做,任凭它后宫再怎样乏味无聊,她也丝毫不曾觉得无趣。

    “云飞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看着秦流素照着镜子琢磨了半天,宫女莲儿满是不解地问道。

    见她不说话,莲儿又说到:“娘娘您还要梳头还是上妆呢?让莲儿来就可以了。”

    “我倒要看看娘娘脸上有什么东西。”见秦流素还不说话,莲儿故意挪开了秦流素的镜子。

    “娘娘!您,您的脸……”见秦流素露出脸来,莲儿吓得一跳,不一会儿的工夫,她又笑了。

    “云飞娘娘,您的脸,跟个小花猫似的,哈哈!”

    “怎么就不像呢!”秦流素照了一下镜子,又有些生气地把镜子放回了梳妆台上,吓得那莲儿忙又跪地道歉。

    “娘娘,莲儿错了,莲儿不该笑您!”

    秦流素忙扶了莲儿起来,对她说到:“傻莲儿,我没有怪你。”

    “那娘娘为何生气?”

    “我就是气,为什么这花脸我怎么画都不像我哥画的那么好看。”秦流素无奈地噘了噘嘴。

    莲儿听了,忍不住笑了,对秦流素说到:“娘娘画的有娘娘的特点,一模一样岂不是没有意思了。”

    “说的也是。”秦流素听了,不禁点点头,觉着有道理。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对莲儿说到:“莲儿,那,我也给你画一个吧。”

    “不……不用了,莲儿不画这个,娘娘,莲儿还是赶紧帮您把脸洗了吧。”说吧,莲儿忙退后了两步:“娘娘,我这就去打盆水来。”

    “莲儿!”秦流素立即喊住了她不让她走:“我不洗脸,你快过来。”又笑着朝莲儿做了个招收的姿势。

    莲儿有些胆怯地走了回来:“娘娘,莲儿……可不可以不画?”

    “你放心,莲儿。”秦流素边说着便将两手搭在了莲儿肩上,让她坐到了镜子前:“我一定给你画个漂亮的,比我的还好看。”

    秦流素正要拿着那胭脂往莲儿脸上抹去,谁知忽然听见外面一宫女喊了声“给皇上请安”,吓得莲儿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听着这声音皇上该是来了钟粹宫了,秦流素忙拉着莲儿跑出门去看一看,却见独孤翼已经走了过来,莲儿便忙跪在了地上向他请安。

    独孤翼的注意已经全被秦流素给吸引了。看到她画花的那张脸,独孤翼先是一惊,再看两眼,忽悠觉得哭笑不得了。

    “皇上……你……您怎么来了。”秦流素不知所措地问道。

    “这整个皇宫都是寡人的,寡人难道不能来吗?”独孤翼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问道。

    “能,当然能,皇……皇上当然能来。”秦流素不知该如何再回答,只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独孤翼却刚好伸出手来,挑着她的下巴,又似笑非笑的说到:“怎么,今天这么害怕寡人,这跟寡人之前见到你的样子还真是不一样啊。”

    秦流素已然招架不住了,硬是挤了几滴眼泪,接着对着独孤翼哇哇大哭道:“皇上,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踩您的脚……不,再也不冒犯您了,你要治我什么罪就赶紧的吧,我……我心里揪着我难受,呜呜呜……”

    这一哭,果然让独孤翼受不了了,再加上看到秦流素脸上那模样,独孤翼更加是哭笑不得了,他又忙对秦流素说到:

    “行了行了行了,寡人原谅你了,赶紧别哭了。”说罢,独孤翼无奈地转过身,出了这钟粹宫便走了。

    见独孤翼走了,秦流素立即停止了哭声,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惹得下面的宫女忍住不偷笑。

    “可算是走了,这个皇上,每次一见到他比打仗还可怕。”

    一旁的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娘娘,奴婢为您把脸洗了吧。”莲儿打了水,要为秦流素洗脸,可秦流素却不愿意,只坐在那边,呆呆地望着镜子。

    看到镜子里的这张小花脸,秦流素不禁想起了安文昭,双手托着下巴便陷入了沉思。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独孤翼一直放不下一件事,那就是之前那风暴让他前去寻找安阳侯的密信到底是何人写的。

    想到安阳侯,独孤翼竟对他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父皇景帝在世时,他曾在朝为官过,其他的,他一点也不知道了。

    也恰恰因此,当下面报来了安阳侯有事求见他的这个消息时,独孤翼瞬间为之一怔。

    “我还未曾去找他,他竟然已经进宫来了。”独孤翼心中暗自想道。

    “臣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都平身吧。”

    “没想到他如今竟张成这般模样了,这为君的气势,不输当年如日中天的景帝。”见到独孤翼的第一眼,安文勋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这少年皇帝现在的模样。

    独孤翼看了看坐下与安文勋一同前来的几个人,除了安阳侯,其余的均是自己朝中为官廉正的臣子。

    他又看向了安文昭,向他问道:“你就是安阳侯?”

    “回皇上,老身正是。”安文勋作揖回道。

    “凭寡人的印象,寡人是不是从没见过你。”独孤翼又问他道。

    “回皇上,皇上却实不曾见过老身。老身好多年前就已经辞了官且千军到外地了。”安文勋只继续回道。

    “那安大人可否方便告诉寡人是因何辞官的?”

    听了独孤翼这话,安文勋不禁沉思,心里疑问独孤翼当年已有六岁,不至于对当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又心想可能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以借此来试探自己,便又回了他道:“回皇上,老身当时家中出了些事情,为了让家人能过个清净日子,才辞了官远居到外地去了。”

    “原来如此,那安大人今日突然进宫又所为何事呢?”

    安文勋理了一下他的思绪,再一次向独孤翼行了礼,边对他说到:

    “回皇上,老身今日所为之事,说来惭愧,老身家中,因出了些误会,导致爱女误打误撞进了宫。老身的爱女年纪尚小,且不谙世事,老身还想将她留在身边多陪着老身几年,再为她的婚嫁之事做打算。因此老身今日前来冒昧打扰了皇上,还请皇上开个恩,让老身接了小女回去。”

    “是啊,皇上,我们几个老臣,今日前来,也是想帮安大人说这个情的。”安文勋刚说完,尚书张伦及几个老臣也忙接着对独孤翼说到。

    “原来是为了这个。”独孤翼听了,笑着问道:“那,不知安大人您的女儿是哪位?”

    “老身的小女名叫安秦流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安文勋听了忙回他道。

    “安秦流素?”听了这话,独孤翼又不禁笑道:“安大人好面子啊,带了寡人的一众老臣过来是非要说服寡人放人的吗?”

    听了独孤翼这话,众人一片哗然。安文勋也忙向他解释道:

    “皇上,老身不是这个意思,老甚只是许久未如今,怕孤身一人进不了这宫,才一一请了众老友陪着老身前来,至于老身今日能不能接的女儿回家,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啊。”

    “这安阳侯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独孤翼在心里想了想,又对安文勋说道:

    “安大人,您的女儿,安秦流素,现在已经被寡人封为了云妃,就住在这后宫的钟粹宫,你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寡人的这个妃子要走吗?还有,您要将女儿接回去,以后将她嫁给别人,难道嫁给他人还比不上寡人的这个皇宫?况且,他已经是寡人的女人,谁敢娶她?您还是要铁了心将她要走?”

    独孤翼的话,一字一句,无不说得安文勋无言以答。

    这已经表明了独孤翼是不愿意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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