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文勋还是压制住了心底的气,仍然是鼓足了勇气,再一次跪下膝来,对独孤翼说道:

    “皇上,老身斗胆,还恳请皇上放过我女儿。”

    任凭他是谁,听了独孤翼这样的话,恐怕也没胆再回上去了,可偏偏他安文勋,有如此的胆量,为了女儿,他也算是赌上了性命去冒犯皇上了。

    安文勋此举准时让独孤翼吃了一惊,像他这样有如此单色之人,若是能在朝为官且为他所用,对帮助自己除掉那些为患的恶势力肯定是大有帮助的,与此同时他忽又想起了之前那封密信,思索一番,他仿佛想通了什么。

    独孤翼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安文勋实已经吓了一身的冷汗,然话已经说出去了,为了女儿,为了秦流素,他就是装也要在独孤翼面前装得从容不迫。

    就在众大臣都为安文勋捏了一把汗的时候,独孤翼忽又开口说话了:“安大人,安大人既然如此放不下自己的女儿,只是这要是日后传出去,恐怕会让寡人这个做皇帝的在面子上恐怕过不去。”

    听了这话,安文勋似乎感觉到事情有转机,忙问独孤翼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寡人需要安大人帮寡人做一件事,事成了,寡人自然答应安大人的请求。”独孤翼微笑着说。

    安文勋有些不解,满是疑问地问独孤翼道:“皇上,老身已经辞官多年,也多年不曾这政事了,甚至对于这京城的形势,老身都一无所知,不知老身有什么是可以为皇上效力的?”

    “安大人。”独孤翼又对他笑道:“安大人不用担心,寡人既然想请大人帮这个忙,肯定是对大人信心的。”

    “那皇上要老身帮忙的究竟为何事?”

    “高公公。”

    “奴才在。”

    “带众大臣前去御花园坐坐,备点心,为他们沏上好的茶,寡人有事要与安阳侯说。”

    “奴才领旨。”说罢,高公公遂带着众大臣退下,领着他们往御花园去了。

    待他们离去,独孤翼便笑着对安文勋说:“安大人,这里既然只剩下你与寡人二人,寡人就不绕弯子了。不知安大人是否认识当朝大丞相,陈平?”

    “回皇上,老身认识这个人。”

    “仅仅是认识吗?”独孤翼又好奇地问道:“据寡人所知,安大人好像与陈平不仅仅是认识的关系,且安大人应该是知道陈平不少的。”

    安文勋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独孤翼作为当年事件的目睹者,为何现在是一副好像什么都不不知道的样子,难道他是在试探自己?

    想了一番,遂又对独孤翼回道:“皇上,老身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安大人,想必安大人也知道,那陈平是的怎样的人。他称霸百官,暗地里勾结刘王,还勾结了不少恶势力,企图夺了我独孤翼的帝位。”说到这里,独孤翼便看着安文勋。

    “老身惶恐。”

    “我早就想铲除了他,只是那陈平老贼精得很,防备得毫无缝隙可钻。寡人听闻安大人似乎知道陈平的把柄,所以还请安大人能助寡人除了陈平。”

    “皇上,老身并没有像传闻的那样抓着陈平的把柄,只是老身与陈平有些旧事,是老身及家人不想再去提起的伤心往事。要想助皇上除了陈平,老身恐怕无能为力啊。”安文勋越发觉得奇怪,但他只能这样回了独孤翼。

    “安大人。”听了这话,独孤翼面色瞬间变了,他想了一番,又对安文勋说道:“安大人,陈平老贼对我朝的安危,对我朝百姓安定生活的威胁有多大,寡人也都掏心掏肺对你说了。”

    他又喝了口茶,对安文勋说道:“至于安大人愿不愿意帮寡人这个忙,寡人给你两周的时间考虑,等安大人想清楚了,再来找寡人。是女儿重要,还是大人不愿意提起的旧事重要,安大人自己定夺。”

    “老身多谢皇上。”安文勋此时心跳已如颤抖一般,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希望,纵然已经浑身冷汗,他还是咬紧了牙,喊住了独孤翼,对他说道:“皇上,老身还恳请皇上能容老身现在见女儿一面。”

    独孤翼停住了脚步,对着高公公说道:“高公公,宣云妃到此处来。”说罢,转身便走了。

    当召见秦流素的圣旨传到钟粹宫的时候,秦流素的第一反应是独孤翼或许还纠结在定她的罪那件事情上,并没有真正地原谅他,一颗刚放下的心不免又悬了起来。

    “莲儿,皇上的圣旨是说让我去南书房吗?”秦流素满是紧张地询问莲儿。

    “是的娘娘,奴婢听得清楚,就是南书房。”

    “完了完了,南书房可是个正式的地方,皇上之前肯定是骗我了,他会不会要杀了我!”

    “娘娘您不用着急,皇上不是那样的人,您赶紧过过看看,可能皇上召见你是有别的什么事呢。”

    秦流素悬着心来到了南书房,走进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想,皇上并不在,而旁边坐着的,却是安阳侯。

    “爹!”

    “秦流素!”

    担忧了许久的心思全然已无,紧接着注满她的,是惊喜,秦流素像个小孩子一样,跑上去便扑到了父亲的怀里。

    自上次哥哥安文昭来这里看望过她以后,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有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开始来到她的世界,她从一个无所留恋的流浪儿,变成了一个在心里装了一个大世界的人。

    这个大世界,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家了。

    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所有的想念,均在见到安文勋的这一刻被释放出来,秦流素抱着她的父亲,将对她那个家的思念全寄托在了他身上。

    “爹,我真的好想你和娘,还有哥哥。”秦流素抱着父亲安文勋,竟然开心得哭了。

    “好了,秦流素,爹这不是来看你你了吗。”安文勋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安慰她道。

    享受了这一小会儿与家人相聚的喜悦,秦流素不觉反应了过来,忙一边扶着父亲坐下来一边向他问道:“爹,您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我娘呢?”

    “秦流素啊,你娘她也与我一同进京了,在府里好着呢。来,你也坐下,听爹慢慢说。”

    安文勋变让秦流素在旁边坐了下来,边对她说道:“我和你娘本来是见你许久没回家,也没个音信,怕你在奶奶这边吃了亏,所以才准备了进京来看你的,谁知来了之后才发现家里发生了事情。”说到这儿,安文勋不禁叹了一声气。

    “这事儿啊,都怪你奶奶她不好,一边拿你进宫的事骗了你哥与王晓君成亲,一边又背着你哥把你送进了宫,导致后来你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弃下了晓君就逃了婚。”

    秦流素听了不禁惊讶道:“原来是这样。”秦流素听了惊讶道:“怪不得我哥大婚才第二天,我在宫里就看到王小姐了。”

    “这是说来还是我们安家对不起晓君。”安文勋又叹息了一声:“你哥哥虽无意娶她为妻,可最后导致她被抛下我们安家终究是有过的呀。”

    听安文勋讲到此处,秦流素便不由地沉默了,她沉默的原因,也只有她自己懂。

    见秦流素不说话,安文勋便立即转了话题,对她说道:“好了,秦流素,我们不说昭儿的事了,爹不应该提这个的。”

    “没事的,爹。”秦流素朝他笑了一下,又接着问道:“爹,我哥……他还好吗,他上次来看我了,哥哥说他拜了师父学武去了,秦流素担心,他会不会伤着自己。”

    “这你不用担心的。”安文勋听了笑着对秦流素说:“学武不易,受伤也是正常的事,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也是对他人生的磨炼。”

    听安文勋一说,秦流素也就放心了:“爹爹说的有道理,秦流素明白了。”

    “秦流素,爹……”安文勋看着自己的女儿,又想到独孤翼给他出的难题,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决,他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爹,怎么了?”秦流素又问道。

    “秦流素,爹今天进宫来呢,先看看你,我与你娘还要在这京城待些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关系到自己的事不要去理会,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等爹……等过几天时间一到,爹就来接了你回家去,我们一家人一起回无忧镇。”

    安文勋还是对秦流素说出了这样的承诺,他现在的女儿,安秦流素,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眼里,这就是她的亲身女儿。

    “爹,你说要接我回家吗?秦流素可以回家吗?”秦流素听了不由地惊讶了道,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对,爹会接你回家的。”安文勋点头笑道。

    “可是……爹,您要怎么接我回去?皇上他会同意吗?”秦流素忽然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安文勋不再犹豫,他仍是笑着对秦流素说:“这你不用担心,爹自有办法。”

    秦流素整个人已然开心得不行了,她终于又可以回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家了。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有安文昭的那个家。

    听到这里时候,坐在里间的独孤翼不由地笑了,他并没有离开过南书房,秦流素和安文勋从头到尾说过的每一句话也都被他听到了。

    让他值得一笑的是,安文勋终究是会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去选择的。

    沉思之际,独孤翼又一次唤来了高公公。

    “高公公。”

    “奴才在。”

    “替寡人去查一下有关安阳侯的所有事情。”

    “奴才遵旨。”

    秦流素从南书房出来的时候,满心里都是期待。想到在不久之后自己就能回家了,心里对哥哥安文昭的想念便又多了一分。

    她曾今为被哥哥弃下的王晓君感到抱歉过,可此时他的心里,又突然那么庆幸她的哥哥并没有成为别人的。

    “站住。”秦流素边走边想着,思索之间,忽然听见有人在对自己讲话。

    秦流素停下脚步来,转头一看,却是王晓君带了三个个宫女正要从旁边走过,见到了秦流素,便朝她走了过来。

    “安秦流素,是你吗,不,你不配姓安,你只是个野丫头,几日不见,现在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王……晓君……”见王晓君现在这副样子,秦流素甚是无奈。

    “叫我淑妃娘娘。”王晓君随即打断了秦流素的话,斥责她说道:“你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吗,我王晓君的名字,你以前不配喊,现在更不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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