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炙热就是寒冷?难道真有所谓的物极必反,至阳中生出至阴来?”柳直继续求教。
    “有没有我不能确定,可眼前这种情况,并不是。”未磐看着纯阳雪莲果。
    “哦?那是什么缘故?”
    “灵药可以在极高的温度中存活生长,并不意味着自身温度就极高,这两株灵药体温都很正常,甚至于偏向冰冷,是因为它们在自我保护。”
    自我保护?
    柳直摩梭着下巴,顺势分析道:“意思是不是说,两株灵药其实一直都有释放寒意,抵抗热度的同时顺便保护自己,只是因为被金光包围,我们才会感觉温度适中,若是撤掉金光,这里的寒意堆积起来,很快就会变得极度寒冷?”
    未磐面带赞扬的点头:“聪明。”
    柳直若有所悟,走上前握着花葶,元力探入,很快从深处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他一触即收,又来到“凉爽”与“炙热”的交界处,发现这里的温度虽然不高,但只需细心感受,就能察觉出个中缘由——冷热交缠,相互侵蚀,冷的极冷,热的极冷,于是才“中和”出如今的凉爽环境。
    他前几次进来时,心思从没有放在这些上面过,不是想着金光本源,就是考虑修炼进度,若非未磐提醒,可能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细节。
    知识就是力量啊……柳直内心又是佩服又是惊叹,他是因为放开了元力护持,用手亲自感受过冷热争锋,方知其中的奥妙,而未磐全凭肉眼观察和自身学识,就能做出准确推断,尤其可见差距。
    舒悦似乎也明白过来,学着柳直的样子感受了一番,似是受到了不小的启发,她埋头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照这么说,这果子中的汁液,应当也是正常温度吧?”柳直抬头看了眼金果,便转向未磐,语气并不是非常确定。
    “当是如此。”未磐颔首。
    “那又该怎么提取这些汁液呢?如果这果子里面只有果肉,没有汁液,又该怎么办?”柳直拧眉问。
    “很简单,有汁液就打一个孔,让其一点点漏出来,没有汁液就硬挤,水果嘛,总是能挤出一些的。”未磐回道。
    这,还真是简单啊,我上都行……柳直愣了好一会儿,才蹙眉道:“这样做,会不会对果子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未磐自信道:“只要把握好其中的度,应该不至于。”
    柳直道:“那具体该如何操作?”
    未磐从背后解下伸缩储物箱,施法开启,在内翻找一阵,很快拿出一根银色针头和一只透明锥形瓶,犹豫了一下,他又拿出一只墨黑色的锥形瓶,才起身对柳直微笑道:“柳首领,这提取汁液的过程,您可有兴趣旁观?”
    “呃,我不会飘浮,而爬上去的话……”柳直有些犹豫,他试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他像猴子一样挂在花葶上,未磐漂浮在他身旁,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一派仙风道骨,这让他莫名有些抗拒。
    “倒是无需攀爬,以老夫的精神力,带两个人悬浮片刻,并无问题。”未磐解释一句。
    “噢,还有这种法术?”柳直意外。
    “只是些雕虫小技。”未磐自矜笑道。
    “好,那我就上去看看。”柳直同意。
    未磐又看向舒悦:“不知舒悦大人意下如何?”
    舒悦点头致意:“既是先生相邀,我自无不可,只是要麻烦先生了。”
    “不麻烦,二位放松身体,老夫这便施法。”未磐说完,也不见他念咒,仅是胸前的红色晶块亮处光芒,二人脚下就浮现出一股升力,身躯悬浮起来,以颇为缓慢的速度升到了空中。
    “啧,飘起来了。”柳直暗暗惊叹,心念一转,觉得这光芒城的各种法术,也很有必要“复制”一份带出去,毕竟焱族秘境暂时还只是一个未知数,而这些却是实打实能够立即到手的,更何况,这二者之间,说不定还能起到相辅相成或相互促进的作用。
    三人停在金果前,未磐让二人稍待,手中捏着那根银色针头,身子稍微前倾,似是在用精神力探查灵果的内部结构,片刻后,他将银色针头从灵果底部缓缓扎入,而后闭上眼,指尖捏着针头不停旋转,就像是电影里套保险柜密码一样。
    “成了。”片刻后,他似是终于套对了位置,用手掌感受了一下针口,见并没有炙热传出,才松开针头,胸口红光再亮,他左手中的透明锥形瓶,便悬停在了针头下方。
    “针头已经刺穿果肉,所处的位置却比果肉稍低一点,再过一会儿,汁液便会自行流出了。”他收好墨黑色的锥形瓶,顺便对二人解释一句。
    柳直脑补了灵果内的画面,眼睛则死死盯着针头,直到约两分钟后,才见到一滴极小的金色液体顺着针管滑下,落入到悬停下方的锥形瓶中。
    他有些无语,照这个速度,得多久才能弄满一瓶?转头问未磐道:“这已经是最快的提取速度了吗?”
    未磐想了想道:“不是最快,却是最保险的。”
    见柳直似是有些不解,他又解释道:“老夫在针头下方,加入了一个小小的吸力阵,正是为了将灵果内多余的汁液吸取出来,以及不让灵果的内部结构遭到破坏,如果吸力加大,果肉中所蕴含的汁液就可能流失,这将极大的损害到灵果的健康,不利于循环利用。”
    柳直闻言,心中默算了一下,两分钟一滴,一天大约是八百滴(按异界历法),在不影响灵果健康的情况下,这速度其实已经算快了,想到这,他微微颔首道:“如此也好,大不了就是多等几天。”
    说罢,他似是又想起什么,转而问道:“对了,未磐先生,您刚才不是说循环利用吗?意思是不是说,这灵果中的汁液,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毫不停歇的提取?”
    “这万万不行。”未磐摇了摇头,认真回道:“说实话,柳首领,便是现在的提取速度,对灵果来说也已经是超负荷了,但只要不伤其根本,之后还是能恢复过来,而持续不断的提取,也必须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每提取一次,都得让灵果‘修养’一段时间,不然便是杀鸡取卵,得不偿失啊。”
    听上去怎么跟献血差不多……柳直嘴角扯了扯,他对这个结果还算可以接受,毕竟准备离开哭渊的仅是他,而舒悦和妖兽军团都是要留下来的,有这可持续利用的金果灵液在,往后真碰见某些领主级大妖,也算是有一张保命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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