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十五个!”

    斩风一边数著人数,一边打量著他们,由於火堆的关系,所以看不真切,只觉得这些人的衣著装束与仙人穿的差不多,却又不全像,所以看了半天也无法断定这群人的身份,心里不禁嘀咕道∶“守卫虽然不少,只是不像是仙人,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背靠著殿门的一人忽然叹了一声道∶“唉!道士之中恐怕我们这些最倒楣,别人都在各地做道官,威风赫赫,我们却要守著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方圆百里还画成了禁区,除了南面的小镇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现在想找点乐子都难,简直是浪费时间。”

    “算了,反正还剩一年,一年之後我们又能出山了。”一人笑著安抚道。

    “道士?”斩风猛地一愣,听了这一句才明白守在外面的不是仙人,而是道士,虽然不了解道术到底是甚麽奇术,但觉得道术的力量应该比仙术相差很大,稍稍有些放心,然而他并没有见过道士,也不知道道术和仙术之间的距离有多大,所以不敢冒然乱动,依然藏在殿门後偷听他们的谈话。

    “听说三天之後有仙士来朱雀国说道,可惜我们没机会听了,真是可恶。”

    “朱雀国!”听到这个名字,斩风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燃烧起来似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眼睛里如利刀般的寒光透过门缝,直视著屋外,两年被人残暴地杀死在朱雀国皇都广场上的景像依然历历在目,那切身之痛就是刻在他心灵的印记,永远也无法磨灭。

    离门最近的一人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缩了缩身子,愕然地回头看了一眼,茫然地道∶“怎麽突然之间冷了起来,心都寒了。”

    “你不是怕鬼吧?哈哈!”

    “去你的,我可是穿道袍的人,况且还是朱雀国的八等道官。”

    “八等道官?”听到了新名词,斩风微微一愕。

    他一向不关心政治,即使是生长在官宦之家,也从来不过问政治,但身为名将之後,自然明白两年前并没有这种官名,也正说明了两年之中朱雀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道士崛起,成为了朱雀国的一股强大的势力。

    一个高大的身影插嘴道∶“其实也不必担心,听说所有来过这里守卫的道士回去之後都能学到新的道术,只要有了强大的道术,以後还怕升不了官吗?”

    “真的?”

    “这种事没必要骗你,如果不是有好处,我才不会放著好好的道官不做跑到这里来守卫,嘿嘿,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

    斩风没有轻举妄动,百里之内都是禁区,也就是说突破了这一层防卫,就会进入百里无人的区域,想从容离开并不是难事,因而心中更是安稳。

    殿外的十几个人虽然不算多,而他也有自信可以杀出重围,然而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比敌人交战,且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以免坏了大事,何况他本就不是好斗之人,没有必要的战斗只会浪费精神和力量,所以他在等,等待这些人睡觉,就可以趁著黑夜逃脱。

    忽然,一人回头盯著昏暗的大殿,好奇地问道∶“乌阳道使,这幻冥殿里面到底是甚麽?居然封锁了方圆百里的森林,还派了这麽多道官守护,真是让人莫名其妙!我怎麽看也看不出这里有甚麽特别!”

    “我也不明白。”被称为乌阳道使的身影也抬头望了一眼,摇头道∶“我进去过,殿里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木柱,最内侧是一块黑色的石壁,没甚麽特别,也许曾有地位极高的仙人来到这里修练,所以建了这座幻冥殿,大概是想供奉那位仙人吧!”

    “我进去看看!”一名青年道士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往殿门走去。

    斩风听了一番对话心道早知不妙,此刻从门缝中瞥见青年道士起身走来,心中又是一紧,急忙回头望了一眼,现殿中虽大,却没有可藏身之处,然而情况刻不容缓,而他也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冥界,二是迎战。

    他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石壁,然後轻轻地摇了规头,既然来了人界,事情不成绝没有回去的道理,何况即使这次退让,将来始终要面对。

    “战!”他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神色骤凝,凌厉的目光透过门缝扫了一眼,然後慢慢地退到门外的墙壁之侧,手中长刀高举,只等对方进来便下杀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气氛突然凝固。

    随著大门打开,一丝夜风钻入了中殿,吹得火花乱摇,柱影晃动,森森之气满溢殿中,阴森的气氛仿佛是秋天卷落的寒流笼罩著大殿。

    一股强烈的杀气从斩风凌厉的目光中射出,握著刀的手捏得更紧,地上的影子却在昏暗之中慢慢地向门口移去。

    青年道士正笑吟吟地抬脚跨过门槛,然而面前晃物的火光和柱影使他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了一阵寒意,全身如同置於冰窟一般,身子也突然变得僵硬,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意,瞳孔急剧收缩,脑子里也充满了向前的抗拒感,似乎一入殿中便有进无退。

    地面的影子在移动,刀影更是轻轻地摇晃,准备随时暴发出惊天一击。

    青年道士却将伸出的腿又收了回来,眼神中闪动著一丝惧意,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假装毫不经意地又打量著殿内,最後摇头道∶“果然是空空荡荡,只有一块破石壁,唉,这麽多道士守著这个破石壁,真是大材小用,白耗精神。”

    斩风的身躯刚刚换到影子上,正准备跳起猛劈,听了这话立即又缩了回去,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不想随意动手。

    “佟岳,回来,快回来,肉汤好了!”围坐著火堆边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来了。”佟岳随意向殿内看了一眼,心底又是一寒,忙不迭地伸手把门关上,然後急匆匆地走到火堆旁。

    “嘘--”斩风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姿势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他并非不想闯出去,从这里冲出去必然会引起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免得牵扯冥界。

    外面传来了吃东西的声音,气氛又是一缓,如同普通的黑夜一样宁静而祥和,刚才的杀气和寒意一扫而空。

    他再次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外面的一群道士正捞起锅里的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去。

    嗯!等他们睡著了再出去。

    打定主意之後,他靠著门後的墙壁坐著,虽然身在敌穴之中,但心境很平和,一边静坐养神,一边盘算著出去之後所到做的事,踏入人界的两个目标很明确,一是报仇,二是助冥界建立立足点,冥皇交待的事情看似简单,只要找个立足点就可。

    然而天下之大,势力众多,再加上道士势力的崛起,情况十分复杂,想让自己立足也许不难,但如果想让冥界的势力在暗中立足,只怕比登天还难,外面既然有百里禁区,也就是说冥界大门一带都是道士的势力范围,想在这一带立足而又想避开耳目几乎不可能。

    “看来事情不能太急,幸亏冥人有二百年的寿命,我还有很多时间。”

    ※※※

    自从可树平原会战之後,人界大地就被划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国,各有政权,互不统属,但五百年来没有一场战争,虽说时有磨擦,但碍於仙界的势力,没有人敢挑动战争。

    仙界也并不是在每一个国中都派驻仙人,由於冥界的出口在朱雀国境内,所以全部仙人都驻守在朱雀国境内,原本有一百名仙人和散士,但经过是五百年的平静岁月,人数已经锐减到七十人,而且许多人经常来往於仙界和人界之间,所以实际留下的人也不过是二三十人,大都住在朱雀国南端海域之中的几个岛上,以免过多干涉人界事务。

    而道士则是近几年才发展出来的新势力,是由留在人界的仙士和散仙们陪养出来的人,代替他们监管人界。

    由於仙人都在朱雀国,所以道士在朱雀的发展如鱼得水,发展异常的迅猛,此後更并成为了朱雀国内掌握治权的主导势力,并且建立了完善的道官系统,道官一共分为九等道官,由低至高依次是道人,道徒,道丞,道使,道佐,道师,道君,道圣,道仙。

    因为道士的出现,各地也出现了许多道馆,按等级安置道官,有的道馆甚至取代了官衙的作用,有的道官更兼任官职,这也是道官势力膨胀的象征。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更深了,守在殿外的道士丝毫没离去或是休息的意思,整夜都围著火堆而坐,除了吃喝閒聊,再也没有别的事了。

    ※※※

    斩风闭著眼睛默然端坐,意态轻舒,没有丝毫不耐烦,相比起在山岭上坐两天,这种等待只不过是平常事。

    然而道士们吃饱喝足之後又开始閒聊了,没有任何休息的打算。

    虽然无奈,但斩风还是很有耐性地静静等待,离开了两年多,而且少年时期又很少了解人界的情况,所以他现在很需要要多的消息,以便为将来定更合适的计划,尤其是朱雀国内的情况,所以聆听道士的谈话对他很有帮助。

    道士们谈论的却不是有关道士和朱雀国的事情,却说起了风花雪月。

    “可惜道师大人不在,不然看著美人赏月,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是啊!还真没想到千雪道师竟会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如果不是七条金花,我还以为她是来陪酒的呢!哈哈!”

    乌阳道使瞪了两人一眼,怒斥道∶“千雪道师何等尊贵,念你们都是新来的道人,不懂规矩,暂时放过你们,谁敢再有不敬之举,小心他的脑袋。”

    众人吓了一跳,一个个噤若寒蝉,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道士果然不是好东西。”斩风心中冷笑一声,闭上眼睛养神。

    夜静悄悄的,道士不再围著火堆坐了,而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小声嘀咕,只有乌阳道君依然稳坐火堆边闭目养神。

    气氛似乎很平和,殿外的人意态轻舒,悠然自得,殿内的人同样泰然自若,耐心相候,这两拨人仿佛是有了一种默契,都在等待著天明到来……

    天边开始吐白,当旭日的金光洒入道士们的眼中之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解脱的笑意,一个个满脸疲倦地站起来。

    “终於天亮了。”

    “回去睡觉!”

    “每天都日夜颠倒,真是累啊!”

    抱怨声中,斩风缓缓地瞪开了眼,转身朝著院内望去,正迎上一片金光从门缝中偷偷地射入了殿中,望著金光灿烂的阳光,他忍不住伸手在空气中摸了摸,柔和的目光在这一刻又回到他的眼中,人界的一切,童年的回忆,对他而言永远也无法忘怀。

    乌阳道使也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露水,挥手朝道士们招了招,唤道∶“走吧,该换班了。”

    院内的道士哄然涌出了院子左侧的大门。

    随著声音的远去,斩风推开大门,望著空荡的院落,终於松了口气,头望天空,朝阳像是巨大无比的橘红色火球,带著扬扬的朝气,挂在蔚蓝的天空。

    炽热的金光洒入深邃的眸子,忽然泛起了一些白色的雾色,仿佛是一层被阳光掀起的冰雾,萦绕在眼眸之前。斩风心中的冰寒太浓了,连生气勃勃的金光也只能划破表面的冰层。

    “乌阳道使,一夜没事吧?”

    斩风平静的心随著这一句普通的问候颤动了,如同平静的大海突然刮起气势磅礴,无可抵抗的风暴,涛天巨浪在心湖剧烈地翻滚著,一切都似乎注定他不能够平淡地迈出踏入人界的第一步。

    “还能有甚麽事?”

    “没事就好,回去睡吧。”

    随著话音的传来,斩风的眼光又被冰封住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左侧的院门,然而转身踏回了殿中,把殿门关好後,躲回门後。

    他并不是要退缩,而是为了将这些绊脚的石子移开,所以退了一步,准备狠狠地将绊脚石踢开。

    片刻後,又有十几名道士如轻松地走入院中,他们并不知道,等候他们的并不只是手里为早餐而准备的食物,而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去把火堆弄好。”一名穿著与乌阳道使同样装束的中年道士站院中,指喝著手下清扫院落。

    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的斩风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面对如此严密的制度,想趁他们松懈之时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激战再所难免,否则永远都不会有出去的机会。

    杀出去吗?

    十七岁无论有多麽沉稳和冷静,然而第一次面对杀人这个人生的大考验难免会有多想一些,而且最大的问题在於一但冲了出去,就必须想办法歼灭所有的人,不能放走一个,否则消息的泄露会为他和冥界惹下巨大的祸患。

    他又朝外看了一眼,心想刚刚换防,刚才那批道士只怕还没有走远,现在杀出去只会招来更多的敌人,而且不容易歼灭,等到那群人走远了再动手。

    沉吟了片刻,他又靠著墙坐了下来。

    日上三竿,豔阳摆脱了原有的温和,热力四射的阳光猛烈地冲击著大地,就在此时,斩风站了起来,眼神中流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连殿内的空气也似乎被他的气势感染,气温突然骤降,连平稳的灯火也受到感染,突然摇动了起来。

    “孔燃大人,里面的灯火怎麽晃动了!”一名细心的道士正在打扫院子,看到殿内摇晃的火光,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他人都抬起头望向殿门,领头的孔燃道使不经意地道∶“大该是没有灯油了吧?关古,你去添油。”

    “知道了。”名叫关古的青年道士不情愿地走向院子的右侧,那里也有一间偏房,是用来放置物品用的。

    与之同时,一个影子悄悄地从门缝之下滑了出去。

    虽然有十几名道士,但众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所以没有人察觉到地面上有影子正悄悄地移向他们,即使有人看到,也只是当成是同伴的影子。这并不奇怪,他们连这座大殿的用途都不知道,又怎会想到冥人会从里面走出来,而且这里一向是仙士守护,对於人界来说,无所不能的仙人的地位极其崇高,没有人相信有人胆敢挑战仙界。

    浓浓的杀气随著影子也飘出了殿门,道士们忽然不约而同地都抬起头望向高大威武的幻冥殿,每个人的心头有一丝不安,如果泉水一样不断向外涌出,心神不宁的他们感觉仿佛是死亡正向他们走来,眼神中流露出诧异和茫然。

    “怎麽回事?”孔燃道使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惧意,头来回地摆动,似是在搜寻著甚麽。

    话音未落,一团紫色飞云般腾空而起,幻影般笼罩著大地。

    “你……”道士们都惊呆了,虽说道术是仙界所传授的,然而他们毕竟都只是低等级的道士,如何会想到影子居然是夺命杀手。

    灿烂的金光之中突然飘起来了一阵阵细碎的银色光芒,如同初夏时节的烟雨般朦朦胧胧,似真似幻,望之迷惘。

    贴在紫云边的一名道士首当其冲,被细碎的刀光卷上了身躯,烟雨般的光点被他的身子一点点地吞没,带起的却是嫣红的血雨,如同天边的一抹烟霞,凄美动人,却又让人无法忘怀。

    “啊--”

    惨叫声为这幅凄美的烟雨图添上了浓浓的阴色,就像是下的日子,阴森森的。

    道士们都惊呆了,当第一轮的红雨散尽,尸身倒地,他们才反应过来,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遇到过这种境况,虽然满腹怒火,但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光芒再次燃起,如同永不熄灭星星般再次向旁边飘去。

    惨叫,鲜血,死亡,事情又一次重复地发生著,若大的院子中沉浸在一幅幅凄美的组合图之中,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冲击著每个位观众的心灵。

    斩风没有丝毫的留情,因为他肩上的重担实在太重了,整个冥界的生死存亡都在他的一念之见,亲人的血仇也在他的心头压著,丝毫不容他有半点犹豫。

    出手就必须成功,这是他唯一想到的事情。

    细碎的刀光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在阳光之下份外耀眼,然後伴随著它的却是让人胆寒心惊的死亡和阵阵血雨腥风。

    “出院!”

    当地上倒下了四名道士之後,其他的人开始醒觉了,孔燃道使反应最快,看出院子的狭小不利於他们反击,於是召唤手下迅速离开院子。

    在他的召唤下,道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挥起了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下,紧接著就消失在院子。

    “突然消失!”

    斩风发现院子里的道士陡然间全部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鲜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影子攻击术本已使他大开眼界,然而这种凭空消失的能力却让他更为吃惊,心里开始重新估算道术的力量。

    他没有急著冲出去,因为对方的道术随时可以隐身逃走,追赶并没有太大的义意。抬头望了一眼面前高高的石墙,本想在院子里把道士们全部解决掉,没想到他们能凭空消失,从而逃过了第一轮的狂攻,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这一次果不能突破道士的封锁,日後就会有更多人前来守卫,万一惊动了仙界派来散仙或是更高位阶的仙人,冥界的大计将会功亏一篑。

    地上红血白浆,洒了一地,看著自己的杰作,他微微有些茫然,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年仅十七岁,还未成年,然而心灵上的阴影很快就使他释怀了,冷漠地眼神在尸身上扫了一眼,又抬头望院外。

    “报仇就从这里开始吧!”

    就在他发愣之际,逃离院子的十名道士在院外稳住了阵脚,道士在朱雀国是最优越阶层,此地偏远,又是禁区,谁也没想到竟然人追杀到此,因此也显得更为愤怒,安定之後,这十名道士都显得异常的愤怒,咆哮著向院内大叫。

    “竟敢刺杀道官,太可恶了!”

    “该死的杀手,出来!我要宰了你。”

    轰隆,一个火球突然飞进院子,在院子的西北角的草丛中炸响了,草地上的花草被炸的肢离破碎,飞撒半空。

    “道术果然厉害!”斩风转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被炸的地方,心里估算著自己能否受此一击。

    “滚出来!”外面又响起尖锐的嚎叫声。

    斩风用左手弹了弹溅到身上的碎石和灰尘,眼中寒光闪烁,既然惊动了这里的护卫,选择已经消失,除了继续挥刀作战,再也没有第二种方法,因此他轻轻吸了口气,提著长刀从容地走出院门。

    踏出院外,他才看清楚这座幻冥殿附近的环境,然而面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

    幻冥殿的院落之外是一片极大的空地,大约二十丈之外,一群道士气势凶凶地挡站在空地上,呈半月形站立,手上各提著兵器,大都是剑和拂尘,还有一个提著短木棍,一个个脸带怒色,青筋暴现,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步出院门的斩风,像是要吞噬他似的。

    道士的身後三十丈外有两排整齐的木屋,大约共有二十几间,中央是一条黄土小路,一直延伸到木屋群的背後,钻入茂密的树林之中,木屋的两侧还有一大片树林,树林前有各有一块不小的草地,几只鸡鸭在地上来回走动。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幻冥殿贴在垂直的山壁而建,背後山峰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的山顶。山势向左右两侧伸延,就像是两只手合抱著,并形成了中间的一个很大的山谷,而木屋、树林和幻冥殿就坐落在山谷之中,形成一个山谷小村。

    看到此时,他知道自已陷入了包围,想从容脱离就只能前面一条路可走,而面前黑压压的一群道士便是最大的阻碍。

    就像是第一次与知雅抟斗一样,他的内心装满了勇气和斗志,冷漠如刃的目光回落在面前的道士群上,冰冷的银雪面罩将他面对敌人时的冷漠和冷酷完全展现,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自然而然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让在场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道士们并没有急著围攻,一个个傲然而立,刚才的狼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因为人多势众而带来的狂傲和自信,刚刚回去休息的道士们也陆继续赶来,空地霎时间站了九十几名道士。

    虽然人们的心中都为他的出现而感到惊讶和愤怒,但直到此时,还是没有人把他放在眼中,都觉得近百名道士围攻一个杀手,胜卷在握,不可能失败,轻视麻痹了他们的思绪,不少道士开始慢慢地向两侧散开,或者靠著大树而立,或者坐在草地上,脸上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些人年龄大都在二十岁以上,也有些三十几岁的中年和十八九岁的青年,身上都穿著类似仙人所穿的衣袍,但大都是灰色为主,只有中央的孔燃道使穿著青色的真丝长袍,胸前绣著一团金色的花纹,衣袖上也绣著六条金丝钻花,一看就知道他的位阶比其馀道士都要高。

    斩风见对方人势众多,却没有主动进攻,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内心的想法,因而也不著急突围,一语不发的他一边打量著面前这群道士,一边思索地如何才能将这群人全灭,使冥界不受到牵连。

    一阵山风拂过两阵之中的空地,卷起一拨黄尘撒向半空,气氛再一次凝固了。

    一个对一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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