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隐约识得附近的道路,这登封巷角街尾也数曲折,只约奔袭了三两柱香的时候,便把季末思的手下诸人甩得老远。那季末思在府中扶起马继仁,只说阿浪如何以身犯险,又如何解自己于危难之中,两人对阿浪遂有镂骨铭肌之情,加派更多人手,并于城外布置亲信重兵,通令郡县合力捉拿逃犯。

    阿浪料想季末思与马继仁必将封锁城门,只好指引众人往西北方向赶路,才可避免穿入登封城中而罔生险阻,但如此一来,他只能绕个大圈,先往洛阳方向,再赴濠州。想到能与这少女同路,就算教他多绕几圈,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得后无追兵,前路尽属康庄大道,众人终于可坐下以得喘息之机,那大汉抚好几个师妹,携众与阿浪、昆生坐成一排,阿浪此前奋力解救众人,为避追兵开辟小径,总是一马当先任劳任怨,众人早将他与昆生当做是自己人了。这大汉因错怪了他而甚感羞愧,紧靠着阿浪与之倾述一番:原来这师兄妹一共七个,都是那大都城郊快活寨鲁女侠的徒弟,那鲁女侠本与秦衷一有六年之约,日前鲁女侠见秦衷一并未准时赴约,遂一人离开快活寨找他,最后下落不明,此处不在话下。后来如嵩山毛清波所说,这大汉与少女到嵩山打探,不得消息后即返回登封客栈与其余六个师妹会合,走到城郊一家小店,遇着一男一女两个蒙古人,暗中探得他们多年来一直潜伏在西北大同,近日绘制了连家庄的地形图要交给季末思,这大汉与少女不忍连家庄被蒙古人剿灭,这才制服两个蒙古人,换作他们的模样,以火为攻自是这大汉的主意……后来的事阿浪与昆生也一同经历了。

    这大汉说一半,他七个师妹一人接几句,阿浪与这少女坐得不远,只觉身体轻浮甚有飘然之感,毛清波之前说到这两人来自快活寨,阿浪平日虽没怎么听过,这时却想这快活寨定是个十分神奇的地方。

    这大汉后来摇了摇头道:“放火的事我们也迫不得已,我们早就知道那鞑子将军麾下有十来个各路好手,加上许多官兵和马府家丁,我们贸然行刺,无异于自投罗网。只可惜,那鞑子命不该绝……”阿浪道:“这都怪我,若是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恐怕……”这大汉笑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处!哈哈哈!幸好我这七个师妹均没受伤,否则我这个做师兄的,可就真对不起她们了!”阿浪想多看这少女几眼,忍奈天色太暗,为了能套些近乎,当即拱手称道:“兄台与几位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与身边这位小师父一样,从小就生长在少林派中。虽然如此,在下的授业恩师却是嵩山的秦掌门。”说着间无意朝那少女瞄了一眼,此刻亥时走到一半,夜色稍浓,她在夜光之下依然不减风姿,所谓“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直令其余几名女子黯然失色。

    众人一听阿浪的师父竟是嵩山掌门,便是那个与自己师父有约之人,又知两个目下均不知所踪,果然感同身受,彼此间更觉亲近。这大汉道:“难怪你出现在嵩山门口,却与其他嵩山弟子大为不同,我与师妹先前还以为你也是嵩山弟子呢?”阿浪心道:“反正武林大会时日尚早,晚些时候再去濠州也是来得及的,不如先跟着他们一起去找师父,我们彼此的师父既然有约,交情自然不用多说,兴许这样便能……”他越想越是欣喜,未免唐突,故作镇定地说道:“如今恩师下落不明,我这做徒儿的当务之急,便是倾尽全力找到他老人家,不知兄台与几位姑娘有何打算!”

    “我们自然也以找到师父为首要之事!”这几人个个坚定的应着。

    阿浪问道:“兄台和几位姑娘打算先去何处打探消息?”这大汉道:“我们从大都到嵩山途中,均无秦真人的消息,我们听莫堡主说秦真人是在大都失踪的,师父定也听到一些风声,因此我们决定先回大都!”阿浪想也不想即附和道:“我也决定去大都找师父,此去大都远道苍茫,我们不如结伴而行,一路也好有个照应!”昆生心想阿浪要去找师父,濠州迦叶寺的事搁在第二位,自也赞成。

    这大汉与他几个师妹哪有拒他之理,个个点头应允,阿浪天性开朗,行事不拘一格,先问到这几人的“高姓大名”,他话语诙谐,时时逗得这七名女子盈盈作笑,原来这大汉叫做孟翦,字去异,外号“快活刀”,乃是快活寨寨主鲁女侠的首徒,快活寨以女子居多,这孟翦如在百花丛中,但因每日相对,竟对几个师妹都无儿女私情;其余七个,最美的少女是大师姐,随着鲁女侠姓,芳名娈儿,乃是取自《诗经·邶风》篇里的“静女其娈,贻我彤管”一句;二师姐复姓独孤,单名媛,她腰间挂着一包医用袋子,医术甚为精湛,其后依次是:宋子湘、曹芸靖、陆小玲、杜芳、岳玮儿。

    阿浪与昆生一一称到,昆生先道:“小僧法号昆生,施主们有礼!”这七个少女童

    心未泯,皆合十回礼,弄得昆生白脸绯红。

    阿浪听到这少女报过姓名,心道:“鲁娈儿,静女其姝,静女其娈!取得好,取得好!这位兄台名叫孟翦,依的是秦朝开国大将军王翦的大名,他外号是快活刀,一柄钢刀真快活?哈哈哈,我的姓名爹爹和娘早取好了,便也想个大号……”想到“快活”字眼,脑中骤现“逍遥快活”四个字,乃抱拳向众人说道:“在下姓赵,名浪,外号是……是逍遥剑,你们往后叫我阿浪以表亲近!”昆生忙低声问道:“你何时有个外号?”阿浪笑道:“这孟兄台既有外号,又有大名,我怎么也要取个与他齐名的外号嘛,这逍遥二字,听来可好!”昆生道:“逍遥者,无欲无念,无嗔无恶,谓之逍遥……”

    那独孤媛笑道:“我们早知你叫阿浪。但你这逍遥剑的外号,似乎是即时而出,师兄是快活刀,你想个逍遥剑?”阿浪道:“这大号我早便想好了,只是今日才第一次对人说起……”宋子湘、曹芸靖等与阿浪玩笑几句。这大汉孟翦少顷即道:“好了好了,咱们也已歇够,天色不早了,还是赶紧启程找家客栈投宿吧!”

    孟翦与师妹们有刺杀季末思的行动,身上自然没带一件包袱,阿浪看着自己肩上的包袱,捏着包袱里边的银子,心想:“明日一早就去帮鲁姑娘她们买几件衣服……”其实孟翦身上还揣着许多张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沿着月光走了三十多里,俱感疲倦,到了一个小镇,就如久旱逢甘霖般欢喜雀跃。小镇上遍植梨树,镇头竖着一副牌匾,写着“梨花镇”三个字,这便是闻名四野的梨花镇。这小镇北面有一处梨花山涧,许多武林名宿曾在山涧中习武修生,与猕猴为伴,同花鹿为伍,时而洗浴天泉,畅行蓊郁山林,实乃为人生一大乐事。

    梨花镇到了夜间,家家户户渐渐歇下,街道上寂静无声,更少灯烛,只有几家客栈还是通明光亮,以便借此招徕游客。孟翦走到最前,一面说道:“我们先在这镇上住上一晚,明日天明,就赶往洛阳歇脚,随后再北上大都。”,一面带着众人走到一家叫做“荞麦家庄”的客栈,孟翦笑道:“哈哈哈,这客栈的名字真不顺口。客栈就是客栈,哪有‘家庄,家庄’叫来?”方始说完这句话,就瞧见一人从店里走了出来。那人满脸堆笑道:“这位壮士有所不知,荞麦者,可酿为美酒,小店以此为名,而取家庄二字,只为使天下来客有归家之感,并且只要到小店入住,皆可获赠荞麦酒,这酒风靡朔方,从来都是豪士必饮之酒。”这人年纪约四十五岁,行藏整洁,头扎鹅帽,一副清风雅节之貌,阿浪在后听得店里有酒馈赠,当下笑道:“好好好!孟大哥,我们就住这家客栈了。”他在马府喝得算是尽兴,但自从与鲁娈儿一道行走,陡觉意气风发,便是再来几坛子烈酒,对他来说恐也不话下!

    孟翦应了阿浪,复朝迎来那人道:“阁下不像是这客栈掌柜的,还未请教?”这人答道:“壮士差矣,老夫正是这客栈的掌柜,老夫姓乔,诸位可叫老夫为乔掌柜,诸位入得小店,事无巨细,当可随意使唤。”孟翦道:“乔掌柜真是客气!在下常常旅居外地,还从未见过哪个掌柜的亲自赶来迎接,乔掌柜既然这般有礼,我们就入住你这……这荞麦家庄。”

    乔掌柜喜迎诸人进店,忙唤来几个小二招呼。阿浪走到乔掌柜身旁,拱手尊道:“掌柜的你真想得周到,你姓乔,则取荞音。不过最让人满意的还是有荞麦酒的惠赠!”再三搭谢,乔掌道:“一会少侠放好行李,可到大厅来享用,老夫还另外送少侠几盘小菜!”阿浪大喜,忽想多看鲁娈儿时,已不见她的身影,心中竟如丢了魂似的,急忙追上楼去,不想脚尖踢到了门槛上,两臂挂着昆生与自己的包袱,顷刻间身子再难平衡,眼看势必摔个满怀,却见乔掌柜右手轻轻一拂,他竟陡然站立起来。昆生在一旁看得清楚,对乔掌柜尽心谢过。阿浪才知这乔掌柜原来是世外高人,仅此轻轻一拂,内力恐高于自己数倍。

    阿浪也谢过乔掌柜,盘算着稍后定要到大厅来会一会他,走到孟翦身旁,孟翦道:“阿浪,孟大哥我喜欢独自一个房间,便不能与你和昆生小师父秉烛夜谈了。至于师妹们,她们一共七个人,鲁师妹、独孤师妹与杜师妹一间,其余四个一间。阿浪你自然同昆生小师父一间。”阿浪服从分配,想要护送鲁娈儿去厢房。鲁娈儿与姐妹们说过几句话后,便同独孤媛与杜芳到房间去了,关闭房门时,余光瞥见阿浪在走廊中正望着自己,却只微微一笑。只这一笑,便足以让阿浪彻夜欢喜。

    阿浪与昆生将行李包袱放到客房。阿浪正坐在床沿上遐想着来日与鲁娈儿独处时的景象,却听得孟翦在外敲门:“阿浪,昆生啊,我们三个先到大厅去看看,也好尝尝乔掌柜的酒。”孟翦与阿浪几个走在路上,对床榻的渴望到达极点,真正到了客栈,反倒倦意全消。阿浪见昆生也不反对,当即应着孟翦,说道:“孟大哥,阿浪我正有此意。”

    三人走到大厅,往一处空桌坐定。那乔掌柜兀自守在门口,见了孟翦、阿浪、昆生三个,客气地挥了挥手,说道:“诸位赏脸下来,烦请自便。”阿浪挥手示好。

    店小二稍后端来三壶美酒,昆生合十道:“我不饮酒。”阿浪道:“知道你这出家人不喝酒的。正好你的那份,分给孟大哥和我。”孟翦道:“实话说来,我先前在马府看那酒确属佳酿,但知有要事待办,总是不敢大口饮下,这时倒好,咱们再品他一壶两壶的,借着酒意睡个好觉……”随后店小二再端来几道小菜,乃属乔掌柜额外赠送。

    阿浪叫来店小二,说道:“一会此处除了赠品之外,所须银子,再加上今夜住宿开销,一并算在我头上!”赶着去付银子,孟翦见了忙自谢绝道:“怎能让你一力承担?你可太见外了!”阿浪道:“今夜我甚是高兴,孟大哥你远到嵩山是客,反正我的银子都是我师父给我的,全当我代他招待你们。”孟翦苦说无果,只好与阿浪多饮几口以表谢意。

    饮着间,大厅不知何时多了几桌子坐客,既有武林中人,也有寻常人家,乔掌柜还杵在门口,看似正招呼来往客人,实则眼睛却一直盯着外边。

    阿浪与孟翦碰了碰酒,只说着荞麦酒烈中带醇,实有山野质朴之味,瞧着乔掌柜的身段,低声道:“孟大哥,昆生,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乔掌柜不像是在迎接客人,倒像在等甚么重要人物一般。方才我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他略一出手我就没事了,依我看来,他的武功非比凡人。我猜今晚定要发生大事,所以我们且吃且等,不定有甚新鲜事可看。”阿浪果真不觉困倦。

    孟翦与昆生也仔细看那乔掌柜,孟翦说道:“这迎接客人的事向来是店小二做的,他堂堂一个客栈掌柜的,在柜台算算账目也就是了,何必做些琐事?我也看他像在等着谁。”阿浪捧起酒壶,说道:“这酒真好,孟大哥,我们先不管了,喝了它再说!”昆生道:“你们莫非有意要把自己灌醉?”阿浪笑道:“这就不是昆生兄你该操心的事了,昆生兄慈悲为怀,显然是怕我喝醉了闹事,不过你大可放安稳之心,我是因高兴而饮,岂易醉倒?”喝了一口,想着鲁娈儿也在此间,心头甜如抹蜜。

    孟翦一面注视乔掌柜,一面与阿浪共举酒壶道:“这酒还真不错,和大都的那些蒙古人酿的酒也不分轩轾!”昆生只在一旁吃着素菜。

    阿浪酒量何等了得,不到半盏茶工夫,自己的酒喝完了不说,向孟翦要了昆生空下的那壶酒,须臾也全部下肚,孟翦只顾探视大厅变化,待回头看时,面前只剩得两个空壶,不禁叹道:“好小子呀!我这一壶还不到一半,你竟将两壶都喝了,竟没给我留一口半口,你倒是天生的好酒量呀!”见桌上菜样仍多,道:“你自己再去向乔掌柜讨要几壶,就你一人的便可。这酒当真是越喝越来劲,我可不敢陪你了。”阿浪笑了笑道:“那好,我就再去要两壶。”拍了拍昆生,走向乔掌柜。这乔掌柜兀自矗立在门口,笑脸盈盈地看着来往客人,见阿浪走到身边,欣然说道:“少侠方才连饮两壶小店的镇店之酒,如今还面不改色,真是了不得!”阿浪道:“并非在下酒量好,实在是乔掌柜这荞麦酒甘醇香甜,酒中还有许多田野之味,着实令在下欣喜难却,所以就一咕噜全喝下去了,实在唐突,如今……如今在下……在下酒意正浓……不知道……”阿浪平日性情豪迈超凡,这时要再向别人要些酒水,倒有一二分腼腆,乔掌柜见他身材魁梧,实乃燕赵悲歌士,如今面有难言之隐,正是酒易常情,当即大笑起来,似带调侃之意地说着:“少侠你莫非是想再品尝几壶?哈哈哈哈,少侠你样貌出众,身高体阔,绝有豪士气概,如今居然为了老夫的荞麦酒,跟老夫扭捏起来了……”说罢再笑几声,孟翦与昆生只叫阿浪切莫畏缩。邻桌坐着五个好汉也都瞧见,其中一个帮腔道:“乔掌柜,这位小兄弟看来嗜酒如命,你索性给他十壶八壶,省得他再跑些空趟子。”他这腔调属西川口音,粗而细长,带着几分乡土味道,附近几桌的客人并皆捧腹难忍。五个好汉也不发作,均以平常之心对待。阿浪拱手朝这五个好汉谢道:“这位大哥真是看得起在下,十壶八壶怕是非在下能力所限,就只再要两壶!”那五个大汉都竖起了大拇指。

    乔掌柜道:“两壶下肚也是十分难得,想老夫这荞麦酒虽不及川贵品种那般猛烈,寻常人只教三壶以上,也难以辨分东西了!照老夫看来,少侠你再饮五六壶,也是轻而易举。”阿浪笑道:“先前喝了两壶,又添两壶,只这四壶酒,便教在下心满意足了,在下实不敢贪杯。”乔掌柜听得这话,不禁细细端详阿浪一番,见他眉目英伟,语气谦虚间却无失豪迈,一时为其气所折,微微笑道:“说得好,少侠你遇事不傲,面附龙虎之色。他日必定扬名天下,到时可别忘了小店之事。”阿浪道:“乔掌柜赠酒之恩,在下永世不忘。”乔掌柜也不多客气,遂唤店小二再上两壶酒,又问寻诸座,但须加酒,一并无偿奉送,那五个西川好汉各增一壶,嚷着要与阿浪共饮。

    阿浪欢迎之至,让昆生再去叫些菜食。五个西川好汉一时高兴,问及阿浪名号,阿浪道:“在下逍遥剑赵浪,几位大哥可叫我阿浪,未请教几位?”这五个西川好汉都长得一身横肉,与孟翦相顾一笑,孟翦报了姓名,就同昆生坐在一旁。其中一个好汉道:“兄弟!我五人乃是西川五虎,在西南地区可算得叱咤风云,往后你要是到西南地界,只须报上我五兄弟大名便可。”说时一一指引,原来这五人是同胞兄弟,自小成了孤儿,因此不知姓名,最大的唤作大虎,其次依着叫,从小得西川一位游侠传授武艺,如今在西川名气极大,所教弟子繁以千数计,五人性情率直,嫉恶如仇,满腹侠义。

    阿浪听罢,先并孟翦与五人小饮,昆生以茶作陪,阿浪道:“原来五位大哥乃是西川五虎,怪不得这般气势汹汹!真是有幸,不过几位大哥既是西川之士,到北方来日无多,未知有甚好事?”那胡须满面的大虎立马将腰间的佩剑摆在桌面上,道:“这剑可好?瞧见没有?我兄弟五人武功路数虽多,但最根本的还是拿剑,日前听说神剑门将举办论剑大会,到时候天下各地的剑中好手多半都会到场,也好教我兄弟五人领教领教,学习学习剑道精义。只是时日匆忙,不知赶不赶得到?”乔掌柜的在不远处听得,转首接道:“五虎兄弟,这神剑门的论剑每一场要持续十数日,你等明日一早赶往洛阳,只需寻常速度,便决计不会错过论剑大会。”西川五虎听乔掌柜一说,个个如释重负,赶紧谢道:“多谢乔掌柜提醒,我们这下放心了。”阿浪心想:“这乔掌柜如此熟悉武林里的事,想必他定是一个武林大人物,因看惯江湖冷暖才退隐到此,在这梨花镇做起了客栈的生意。”

    又对西川五虎说:“五位大哥,我们明日也要赶去洛阳歇脚,若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论剑大会!”二虎道:“好呀,这洛阳素有天下名城之称,要是四五月去,还可观赏牡丹。除此之外,那洛阳双雄傲视武林,若能到此中作客,当可好生领略这武林大派的风范!”阿浪道:“洛阳牡丹甲天下!想必不虚其名。不过这洛阳双雄,在下没怎么听家师说起过?”三虎接着道:“这洛阳双雄啊,乃是王氏神剑门和龙氏龙门。”阿浪登时明了,想起秦衷一平日说到这武林中各大门派时,神剑门与龙门常常并称为天下第一门,便对孟翦道:“孟大哥,我们去洛阳时,可会经过神剑门或者龙门?”孟翦正要回答,客栈外忽然传来几只骏马的阵阵嘶叫声,阿浪与众人都朝门一望,乔掌柜早已奔了出去,孟翦低声道:“阿浪啊,你说的大事,恐怕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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