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街道上,听到人们纷纷传说嵫峪那一带涨水,发生涝灾了。这消息传得真快,不到半天功夫就传到这县城里啦。嵫峪是距离县城东南方向七八十里地的一个乡镇,有好几个村子,人家倒是不多,住得却很分散,四周不是沟就是岭,稍微下点雨,门前屋后就有可能“川流不息”,更何况下刚刚下了三个多小时的暴雨恐怕有十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雨了,我们一听心里都咯噔一下,我们都知道小玲她家在嵫峪乡里,不知……

    小玲听到这消息,脸色突然大惊失色,苍白如蜡,快要融化一般娇喘吁吁。我们安慰她,“先别着急,他们只说是嵫峪乡遭水灾了,又没说具体哪个村子受到水灾了,兴许你们村子还没事呢。”我们的劝说并没有起到宽慰她心的作用,反而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所以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小玲说她要去看看,我问,“你去哪里看,估计路全都被冲毁了,你还能走回去?!”小玲没说什么,撒腿往县城东南角跑去,我们都跟了上去。

    小玲跑到县城东南方向外的东干河桥上站住了,凭依石栏杆,盯着桥下面。我们随后赶上了,和她一块站在桥上往下望,平时干涸的干沙滩,现在却流水汤汤,急湍如脱缰之马,声响巨大,凭空出现了这么一道“黄河”。我们也呆住了,这条干河,顾名思议,从来没有什么流水才叫干河的,除了干涸的沙床之外从来没出现过流水。这条是东干河,而与之相应,从县城西北方向出去,也有一道干河,叫西干河。赤浪卷急,水打在桥墩上卷起绛红色的波浪,水气直扑到人脸上,濡湿了人的脸,我反而感到空气空前的新鲜。

    小玲肩膀一抖一缩地哭了起来,鼻涕眼泪随着桥下面的泥水浆一起滂沱。慧姐把她揽在怀里,“小玲,不要难过了,现在还不知道啥情况哩,你哭啥哩!”小玲一边抹了抹眼泪一边问慧姐,“慧姐,你说我家里要是全被水冲走了可咋办啊!”慧姐掏出面巾纸替她擦了擦眼泪,“不要乱说了,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事,这水涨得快,退得也快,应该没什么事的。”

    小玲再哭了一阵也没什么力气再哭了,就住了声,但还咯咯地打着嗝地抽噎。慧姐一直拥着她,“小玲,我们先回去吧,这水很快就要退下去了,等明我陪你回去看一趟,看家里有没有啥事。”小玲娇弱地点了点头,已经傍晚了,残阳仍在燃烧着余烬,西边一片火烧云,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我们都感到饥饿了,除了在鸡冠山上的石洞里烧着桔子吃了点外,我们一直没来得及再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估计小玲也感到饿了,再加上心里担惊受怕,简直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走动。李月也上去和慧姐一起搀扶着小玲,也蹙眉颦颜地说着宽心的体己话,“小玲,真的不要难过了,你一个人一难过我们都不好受,慧姐不是说过了吗,没什么事的,这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家住在高高的一个塄坎上面,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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