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家风味小吃摊子上吃了些东西,米线、凉皮什么的,小玲也吃得狼吞虎咽而又让人觉得楚楚可怜的,她真的是饿了,也真的是痛苦极了。我们返回到理发店和台球室,打开门不一会儿就有人要打台球,也有一个人要理发,李月和慧姐都说:“对不起,我们今天不营业了,你明天再来吧,真对不起啦。”来的顾客嘟嘟囔囔地说着有钱都不挣脑袋真是有毛病了就走了。我不知什么心理作怪,悄悄地走出来,向县城西北角走去,来到西干河桥上,看到西干河仍是一道干涸的沙床,奇怪的是,我的心里竟然有一阵失落的感觉。

    第二天慧姐说要陪着小玲回家看一趟,李月说她也要陪。我和李年先去东干河桥上看了看,水早已下去了,又成了干河,只是沙床上新积了一些泥沙和石块,我们再问了问老于经验的老人,确定不会再有什么水流突然从什么鬼地方涌出来。丹江说光三个女的他觉得有些不大放心,“虽然说也不过七八十里地,但这才闹过涝灾,有些人就会乘机做乱的。”他想叫我陪小玲他们三个走一趟,我也觉得是有点“危险”,就答应了。我看到小玲看到我点头,眼睛流露出一阵感激的目光。李年说我一个人去也太少,“要么我也跟去。”丹江赶紧阻止了他,“你跟着我反而不放心,谁不知道你那一张烂嘴,万一碰到什么人的话,也就会害在你这张嘴上。”李月插嘴了,对丹江说,“要么陈言跟着一块去吧,我知道你没什么时间去了。”实际上大家都体谅丹江的脚有些不大方便。陈言怪异地笑了笑,“我去没问题,但……”他把话头咽了下去,大家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出发了,路被冲毁得不成样子了,我们简直是在艰难跋涉,我们看到有些高大的树木都被水冲断了,倒坍在地上,有些地貌都被冲得不大认识了,小玲和慧姐带着我们有时就走错了路,走了半天,才发现一个略有标记性的东西,一块嶙峋突兀的大石头或一棵粗壮的大树,才知道走岔路了,又返回去,重新走。一开始气氛有些凝重,慢慢地大家也都放松下来,小玲也开始讲话了,讲她小时侯怎么怎么着,还讲她们家的亲戚怎么怎么着,有时还难得地露出一笑。

    我和陈言、李月、慧姐更加放松开来,也是漫无边际地讲着,后来大家简直是在比赛自己的“童年往事”了,小玲似乎也忘了自己的痛苦。后来我回忆到这儿的时候,小玲竭力否认,说她一路根本没说什么话,她痛苦都来不及呢,哪还来心情讲那么多废话,“而且我记得,当时根本就没有你,你就没去,只有陈言一个,我、慧姐、李月、陈言,就我们四个,根本就没有你。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陈言和李月拌了一路的嘴,两个人都要被气哭了,我也闹不懂他们,我知道陈言和李月要好,但陈言、丹江、李月他们三个搅合在一块我就更闹不懂了!”那我自己去哪儿了,难道我自己记岔了?!

    小玲的弟弟和老妈还活着,老爸和那头老黄牛被水卷了下去,在五六里外才发现她老爸和老黄牛的尸体,屋子更是被水冲得坍塌一片。我们先来到小玲家,发现除了坍塌的废墟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小玲一下失控了,大声喊着她妈她爸她弟弟,除了周围的群岭在回应外,没有谁答应她。她泪如泉涌,趴在我的肩上大哭,我穷于应付,手足无措。慧姐等她哭完了第一个阶段打歇的时候说,“我们先在周围找找吧。”我们沿着屋前的沟壑找去,走了五六里发现了她老爸和老黄牛的尸体,她老妈抱着她弟弟坐在尸体前,估计已经欲哭无泪了,颓丧地坐着,双目无望。小玲一下扑了过去,“妈!”她老妈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驹阿玲,你达他死了。”说着就是哭在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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