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皇位上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听的一愣一愣的萧砚随:???!!!
    坐在隔间的圈椅上正头脑风暴甄别分析有用信息的顾笙:???!!!
    两脸疑惑!
    两脸震惊!
    内帑?
    大乾的内帑是皇帝私财、私产。
    不是户部掌管的国库!
    都是先皇辛辛苦苦扣扣嗖嗖东借西要十几年给萧砚随攒下来,供萧砚随醉生梦死享乐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萧砚随和顾笙的命根子小金库。
    他和顾笙这一对混蛋帝后还没有去搜刮民脂民膏,内帑的银子却长了脚飞出了宫墙。
    命根子突然短了二十万两,萧砚随和顾笙一无所知。
    这件事太痛心了!
    萧砚随眼睛瞪得像铜铃,试图从谢逾脸上看上慌张羞愧。
    但是,萧砚随眼睛都瞪得干了,谢逾还是波澜不惊。
    没钱了,他跟笙笙还怎么奢靡无度享乐啊!
    父皇耳提面命三令五申,除了户部将国库银两按份例拨给皇室的,他就只能用内帑,绝对不能横征暴赋。
    否则,死了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他和笙笙?
    这一刻,萧砚随受到了朝会开始后的第一个暴击。
    谢逾眸子深处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陛下,银子放回去了。”
    “内帑的银子没有少。”
    萧砚随顿觉尴尬,眨眨眼,欲盖弥彰道“朕不是小气,也不是不让你用……”
    好吧,实际上就是他小气还不想让谢逾用。
    “李阁老还有何话要说。”
    李怀谦:……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倘若事情真如谢督主所言,那梁州多地官员奏疏的用意就细思极恐了。
    梁州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永宁侯景肃垚嗤笑一声“李阁老言梁州百姓叛乱皆因不得已而为之也仅仅是猜测。”
    “可现在梁州多地动乱是事实。”
    “陛下,平乱不可拖,迟则生变。”
    “再拖延下去,整个梁州危矣。”
    “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废话太多!”谢逾冷冷的开口,那张素来无表情的死人脸越发冷如寒霜。
    “景肃垚,本督主给你留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梁州顺政郡的郡守,与你之间的那点儿关系需要本督主拿在朝堂上掰开揉碎了讲吗?”
    景肃垚面色铁青,表情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萧砚随:可以展开讲讲吗?
    他好奇啊!
    谢逾不顾朝臣的反应,自顾自继续道“陛下,臣提议罢免顺政郡郡守刘何之职,另派官员赴任顺政郡接任郡守之职。”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郡守,封疆大吏。
    管理一郡的军政大权,治理民政。
    乃四品官员。
    满朝文武大多都不愿看到谢逾轻飘飘一言就能断四品官员的生死。
    “谢督主是在公报私仇排除异己窃取大权吗?”
    “官员的任免升降调动勋封自有吏部考量,亦有陛下定夺,哪里轮到一个阉人置喙了。”
    “刘何出任顺政郡郡守以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明鉴,莫要轻信阉人,寒了地方官员的心。”
    “阉人居心叵测,祸国大患。”
    大殿内,乌泱泱跪了一堆人。
    一口一个阉人,听在萧砚随耳中甚是呕哑嘲哳。
    他是视谢逾为兄,谢逾待他赤诚忠心,实在听不得这些话。
    “停!”
    “不是,你们是茅坑里嗑瓜子,怎么张开的嘴?”
    萧砚随书读的不多,说话远不如旁人那般讲究。
    “抽空你们也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吧,别整天脑补了。”
    “谢逾是先皇亲选,亦留有遗诏,且朕金口玉言,允谢逾代朕摄政,朕都没忌惮他窃取萧家江山,你们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
    “还有,他用的是提议二字,是提议!”
    “一个个的耳朵塞猪毛了,听不见?还是只捡自己喜欢的听?”
    “一个个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怎么,朝堂上也兴起只许你们放火不许谢逾点灯那套了?”
    “永宁侯提议出兵镇压叛乱时,半个朝堂在附议。”
    “谢逾提议罢免刘何官职时,大半个朝堂骂他阉人窃国。”
    “口口声声骂他阉人,那你们来告诉朕他窃国做什么?”
    “难不成你们其中哪一个叫他一声爹,他传给你们的子孙后代?”
    萧砚随本身就是个混不吝爱玩闹的性子,恼怒之下小嘴就像是抹了砒霜一般,话糙,但威力可观。
    “谢逾,你继续说!”
    萧砚随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玉阶,在大殿里踱步。
    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在谢逾说完前叫嚣,他直接一脚踹过去。
    到如今,他要是再察觉不到梁州动乱之事有猫腻,他就白姓萧了。
    他的确是聪明的不明显,但也愚蠢的不彻底!
    谢逾上前两步,转身,俯瞰着跪倒在地的群臣“刘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何等苦劳?”
    “是将朝廷拨过去兴修水利的银钱中饱私囊?”
    “还是灾情面前,对本督主代陛下下达的命令阳奉阴违?”
    “还是圈占良田,广扩庄园,让耕农无地可种,沦为家奴?”
    “这么细说,的确是挺辛苦的。”
    “唐大人,你吏部考量官员的任免升降调动勋封,那你就说说刘何此等人,该不该被罢免?”
    谢逾话音落下,萧砚随也正好停在吏部尚书唐胥身前。
    “若谢督主所言真实,当罢免。”
    唐胥沉声道。
    “不瞒陛下、谢督主,吏部近两年的考评,刘何皆为中上。”
    “臣失职。”
    “请陛下恕罪。”
    萧砚随轻扶起唐胥“既然吏部内部也出现了问题,那一事不经二人手,唐老大人,朕允你将功补过,查明吏部的害群之马。”
    “只要查明,朕赦唐老大人无罪。”
    “陛下,为君者应亲贤臣远小人,陛下怎能听信谢逾的一面之词!”
    唐胥还未来得及叩首谢恩,就有御史跳出来指责萧砚随忠奸不辨黑白不分。
    “自谢逾掌权以来,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谢逾所掌的东厂,滥用私刑,杀人无数,此等恶贯满盈之辈的话,岂能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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